我下班了,这小孩还在。
并且双手抱蹲在店外,双手捧着个手机聚精会神,特像中二太妹混混们扎堆,要不是就他一个,店长出来看了好几眼,早晚得轰他出去。
“这是今天的临期,有点少,就一片,你回家拿苏打水泡泡,泡泡品相就好了。”
临走前,店长叮嘱我。
一片牛肉,肉边卷边了,保鲜膜右下角贴了片黄标签,显示一小时后过期。
我乖乖应下,把牛肉片塞我早带过来的卷布袋里。
“然后,外面那个”
店长探脖子转外面喊了几声“欸孩子我们要关店了”
“哦”切原应一声。
哦个屁。看店长表情,我已经猜到他心里想法。
他指着切原压的玻璃面问“你认识吗”
我摇头。“必然不。”
不算说谎,真不认识,就算同校同部我们两个的交集也不过今晚的寥寥几句。
结果我眼见切原转头,看见我眼睛跟安了灯泡似的一亮。“前辈”
店长“”
我“”
“前辈你去哪啊前辈你是不是回家前辈你和我交换个邮件”
我回家一路上,切原就像个自动拖曳喇叭似的跟我后面。
人机分离十米自动高喊“前辈等等本、我”
“你干嘛啊”
我实在受不了,走一半在下坡上往回仰脸。
“不是说了打电话明天打吗明天你别说打电话大老远去他家见柳都行,我就一小透明,没你平日叫的那几个前辈神。”
“你这么看待自己”小孩瞪圆了眼睛瞅我。
“不是”我无奈了,“你究竟想干嘛吧。”
绕回这个问题上切原又开始扯东扯西绕圈子了。
我看清他心里绷着股劲,纠结,心里不愿意,又被外界压迫,悻悻的,不得不做。一股子纠结劲,大老远飘我怀里。
我干脆回头,闷头往前走。
一直到走我家楼上了,我撑着围栏一看,那小孩还在下面,到底知道分寸,没上楼,就在楼下仰头眺我,他眼尾挑,这么向上了挑人显得浑圆,外加小孩肥没褪干净,颚圆眼圆,我看出点自己往日朝那些同僚卖乖的本事。
再一打表,十点零三了。
到底是学长,还是网球部的,我无奈,把他叫上来。
“前辈打扰了”
他在门口叫了一声,好奇地探头探脑,一点做客的拘谨都没有,天生直性子,除了被人刻他脑根的那几把子礼节以外,人情世故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结果我这小屋,第一个进来的人不是亲人朋友,而是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后辈。
没给他打水,我给他指了屋里唯一落脚的桌子边,自己去洗手台兼厨房洗手放菜。
出来一看,小孩坐后脚跟袜子上,坐的老实,头和身子成反比地像直升机翼一样四顾。
看我出来了,他回眼睛看我,不知看出什么来了,眼睛里一股子闪烁。
“可怜我啊”
我一面坐下来,笑地自然,心里不舒坦。
对方说一个嗯就把他轰出门去。
结果不能揣测单细胞生物的脑细胞“前辈没人管你是不是能打游戏到半夜去了”
“”
不知道这种心情柳和真田过去有没有感受过,但我觉得是颇感奇妙。
居然还有点喜欢这小子了。
“对溜,我玩到天明去都没人管我,爽得不行。”
他抓心挠肺地羡慕“库搜亚茹羡慕啊啊啊啊啊凭什么我就不行”
更喜欢这小子了。
回到正题,我说“你不想给柳打,我这有他的手机号,不提柳,还有幸村,真田,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心里没招,只能问问他们和你的相处经验推敲了。”
我这一番话顺利恐吓了切原,让他老实地和盘托出“前辈,我听说你比神奈川第一个考试的光头还厉害。”
“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