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宋朗华,一个永远只顾及自己的男人。
郁绥看着他的脸,那股熟悉的反胃感再度袭来,他眼前一片灰暗,带着轻微晕眩的感觉,步履不稳地往后跌了一下。
有人在身后牢牢托住了他。
脑海里暂时恢复略微的清明,郁绥看到身侧站着的商诀,温热的血液倒流回四肢百骸,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的包砸在了宋朗华的身上。
“咚”得一声响,宋朗华硬生生被他砸到在地。
他震惊又恼怒的地看着郁绥,呼吸不稳地指着郁绥的脸,颤着声蹦出来好几个“你”字儿。
郁绥嫌恶地瞥了一眼他,只觉得再也坚持不住,冷声朝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道“宋朗华,滚,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是我爸,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更和郁家没有任何关系。”
宋朗华气得眼冒金星,郁绥却早已被商诀扶着进了家门。
男生的脚步虚浮得厉害,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关心一下门口朝他奔来的萨摩耶,匆匆冲向洗手间,扶着门框,吐了个天昏地暗。
可他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吐到最后,胃部痉挛着抽搐,什么也没吐出来。
郁绥大半个身子隐没在昏暗之中,喘了半晌,才抬手捧了把清水,漱干净了口。
接连几捧冷水打在脸上,零落的水珠顺着额头滴落,还有几颗散乱在睫毛上。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分用力,在皮肤蜿蜒呈现,显得那一截腕骨有些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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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他才从这种糟糕发昏的状态里清醒过来,郁绥晃了晃头,灰粉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脸上,很是狼狈。
头顶的灯倏地开启,白炽灯的光线灼入眼底,异常刺目。
郁绥的状态并不怎么好,靠在洗漱台的边沿上,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了挡眼睛,却被人温柔而强势地掰开了手腕。
温热的毛巾熨帖在他的眼睛上,遮挡住了他眼尾因刺激泛出的生理性盐水。
郁绥只觉得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在脸上,温暖而舒适。有人正在细致地帮他擦去刚刚冒出来的那些虚汗,动作格外轻柔,像是生怕伤到他一眼。
明亮的光线再度纳入眼底的时候,商诀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颗藏在微薄红晕里的朱色泪痣。
好可怜,商诀想。
郁绥的眼尾红彤彤的,受刺激一样,眼睫颤个不停,彰显着主人的紧张。
他有些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自己每一次的狼狈都被对方纳入眼底,还是不加丝毫掩饰的那一种。
郁绥拧了下眉,下一秒,冒着热气的水杯抵在他的唇角,下巴随即被人钳住,郁绥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商诀,对方近乎强势地卡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这杯水咽了下去。
温热的暖流涌入备受摧残的胃,一瞬间,发凉的手脚暖和起来,四肢百骸被重新注入了温度,郁绥喘气的幅度小了一些,唇色也不想方才那样白得吓人。
一杯水硬生生被商诀卡着灌完之后,郁绥才察觉到商诀松开了自己。
他一时之间有些猛然,甚至于忘记了发火,赶在他生气之前,商诀从兜里拿出一张被折叠了很多层的、硬邦邦的纸,塞到了郁绥的手里。
商诀站在他的对面,头顶的白炽灯笼下一层冷白的光,给他的脸上镀了层剔透的釉光,显得藏在眼睫下的瞳仁越发深邃。
郁绥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东西有点眼熟。
“住宿申请表”几个大字烙在眼底,他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商诀虚虚圈住他的手腕,问道“郁绥,如果真的很厌烦现在的生活,不如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