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他内心无比虔诚。
他朝窗外方向跪下,双手合十,缓缓地闭上眼。
薄静时有太多话想说,但他怕他太贪心,最后将所有愿望归成一句话。
“保佑虞澜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薄静时怕佛祖错认名字,他在心底不断默念虞澜的名字,咬字清晰,不断重复,生怕原本属于虞澜的福祉给了别人。
原来他不是不信神佛,只是不信神佛的庇佑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原来只要心中有牵挂,自然而然拜神信佛。
薄静时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拜佛画面,虔诚又认真地祈祷。
薄凝心一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儿子在地上不知道捣鼓什么,她以为是丢了什么东西,外头传来一道呼喊“澜澜醒啦”
只见眼前掠过一道影子,薄静时手中攥紧平安符,以极快的速度往另一个房间飞奔。
他的愿望被神听见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佛。
薄静时急忙钻进人群,来到床边,虞澜已经睁开眼,但他还是满脸迷茫、回不过神的样子。
医生给他测量体温,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大家可以放心。
医生在同大人说后续的注意事项,有人想把薄静时带走,但薄静时紧紧抓住虞澜的手,不肯离开。
大人只能作罢,又小声提醒“已经很晚了哦,你也快点去睡觉吧。”
薄静时含糊应了一声。
虞澜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看起来很疲惫,薄薄的眼皮透着粉,上头清晰可见黛青色的血管。
他看起来太脆弱,神情病恹恹,额头贴着退烧贴,有气无力地躺在那儿,哪怕温度降下来,他还是很不舒服。
“哥哥”虞澜很小声地喊了一声。
但虞澜的声音很小,几乎是用气音喊的,方才他一直哭、一直咳嗽,已经将力气用得差不多了。
薄静时急忙过去,握着的小手很烫,他把虞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用自己冰凉的温度帮虞澜带来许些凉意。
虞澜很费劲地抬起眼皮,最终还是重重地落下,他断断续续地说“哥哥,我你,你是不是在喊我呀”
什么
薄静时愣了一瞬,躺在床上的虞澜微微侧过身,声音依旧很轻“我,我做了一个梦,我好像迷路了周围好白,好多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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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因为声音很轻,薄静时必须凑得很近,于是听到的内容更加破碎。
“我听见哥哥你在喊我,但,但我看不见你我好害怕,我也看不到路,但,但你一直在喊我,我只能去找你”
薄静时大概明白虞澜在说什么了。
生病的虞澜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被困在茫茫白雾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不到离开的路,也看不到脚下的路,迷茫无措,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突然听见有人喊他,这是哥哥的声音。
虞澜不敢乱走,他胆子小,梦中的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无助极了,但他一直听见哥哥在喊他,所以他决定来找哥哥。
“我好害怕”虞澜不断重复。
虞澜当然会害怕,他平时做噩梦都会吓醒,需要被抱在怀里轻拍后背,哄他很久很久。
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知道那是噩梦,是假的,他只知道他很害怕。
“别怕,别怕,我在。”薄静时不知道虞澜能不能听见他说话,他只能将唇贴得很近,通过不断重复的方式,让虞澜听见他的声音。
“我知道哥哥会来找我,但我,但我好害怕我,我就去找你啦。”虞澜含糊不清地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我一直在喊你,但你好像没有听到我,我已经喊得很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