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也拈了拈纸页,莫名觉得熟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另外半张他从井地找到的纸,发现这两张纸的质地几乎是一样的。
“夫天地两清,请遮神目,阴阳两覆,天地阴阳逆转时辰作祭,分伐二、岁祭、沉祭、战祭此大祭也以孪为祭,祭为生,生为死,此小祭也,小祭成,鬼门开,则可入幽冥鬼村村中有市,俸阴禄,换鬼财”
郦也将纸页上的内容念了一遍给小说家听,可是小说家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郦也就干脆从万年历上撕扯下来一页,将这张脆弱的纸包起来塞进口袋里。他又将箱子其他边边角摸了一遍,在箱子侧面发现了一个信封。
信封并没有糊上口,郦也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证件之类的东西,和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是那种老式的半身照,五寸左右,上面是个年轻女人,扎着两根麻花辫,鹅蛋脸,盯着镜头似乎有些羞涩的紧张,眼睛瞪大,却很有神采,她的眼睑上,有三颗并排的痣。
郦也猜测这可能是贺兰之前说的,廖村长第一任那个遇难的妻子,而照片之下是两张叠在一起的出生证。同样年代久远,那证件上的信息还是用水笔写的,后来不知道滴了什么脏污上去,大部分信息都模糊了,只隐隐可见姓名都是廖xx,出声日期在同一年。
郦也将信封放了回去,快速把箱子里的东西恢复原样,从侧屋出去,见贺兰随站在角落的房檐之下,他指了指上房,贺兰随点了下头。
上房的主屋他刚来的时候已经仔细观察过,因此一进去他就直奔门对面的柜子,那里面放着饼干盒、玻璃杯、奶粉等等一系列的杂物,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上房的主屋和侧屋都是打通相连的,他先去左边那间,那应该是村长儿子的屋子,靠窗摆着一张简陋的写字桌,也没有抽屉,一眼能看到底。另外一间大概就是廖村长和他老婆的卧室,里面黑洞洞的,窗帘紧闭。
郦也将灯笼打过去,看见土炕上方的墙上,也挂着一面帘子。
那面墙隔壁是主屋,所以是并不是窗户,郦也走过去,微微将帘子掀开,只见帘子背后,是一个小小的神龛。
神龛中供奉着一尊面容模糊的神像只能大约看见身形,在黑暗中仿佛一个漩涡,郦也只是瞥了一眼,竟然产生了一种恍惚的眩晕感。
他立刻收回目光,帘子盖了回去,神龛隐没其中,刚才的眩晕仿佛只是幻觉。
神龛下方是一个小箱子,郦也将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些白蜡烛。
郦也从里面抽了几根,那蜡烛只有手指粗,哪怕他抽走几根也看不出什么,就是不知道廖村长会不会去特意数蜡烛的数量。拿走蜡烛后他立刻关上箱子出门招呼贺兰随“我找到了,但这东西带在身上不方便,我得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响动,郦也当即吹灭灯笼,拽着贺兰随跑进了地道。大门“吱呀”一声长响打开了,接着,沉重的脚步声靠了过来,郦也和贺兰随无声而迅速地往地坑院里走去,然后躲进了他们所住的窑洞里。
门没有关严实,透过门缝,郦也看到地道口先显出一团红光,然后逐渐地勾勒出某个人高大的身形是廖村长。
他挑着灯笼,往靠左第一间窑洞走了过去,那是原本白卫衣女生和她的队友住的房间。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廖村长又出来了,进入了第二间窑洞。
“他在找东西。”郦也几乎无声地道。
“我们得走,”贺兰随道,“不然会被他发现。”
他这句话刚说完,廖村长就已经从第二间窑洞里出来了,抬脚往第三间走去。
要从窑洞去往地道须得穿过整个院子,廖村长进入窑洞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够他们跑进地道,况且如果跑起来脚步声一重,肯定会被发现,贺兰随刚要问郦也怎么办,就见他伸手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和半块板砖。
贺兰随“”
郦也快速地将口袋里剩下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用塑料袋缠好,然后打开窑洞的门,将缠紧的塑料袋往空中一扔
红色塑料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抛物线,精准地落进了旱井里,发出“咚”一声闷响,在暗夜中清晰可闻。
廖村长闻声立刻从窑洞走了出来。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又转身往刚才出来的窑洞走去,可是他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后脑勺骤然一痛
廖村长往前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