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与沈之珩的少衡擦身而过,剑身嗡鸣,仿佛粹剑时的鲜红火光。
卫泱绕左出剑,剑芒与沈之珩的长发错身,这才发现沈之珩发丝里藏着的几根白发,甚至连唇色都隐隐泛着紫,他动作一顿“你受伤了”
不对,沈之珩不是说今日要提灵机阁的事,为什么会上丝毫没有迹象,总不会真的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改变主意了吧。
“你跟无涯仙尊提”卫泱的话还没说完,沈之珩就一剑刺了过来,“出招”
卫泱神情一肃,腰身下压躲过攻击,逐光落地一支,随后以腰部力量迅速起身,朝着沈之珩劈了过去,沈之珩举剑格挡,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各自翻涌震荡。
沈之珩自幼勤勉,现下修为同阶,若论身法,与卫泱恐怕差不了多少,卫泱终于正色起来,手腕一翻将逐光置于身前,凌空一斩
沈之珩脚尖一点后撤一步,剑意凝于胸前,白色漩涡与黑色巨浪在蔚蓝海面上中相撞,万鸟惊鸣,巨兽悉动,两相僵持,在深海中形成数米高墙,伴随着剧烈的海啸,像是直冲云霄的锐利长箭。
“卫泱”沈之珩顶着几乎击碎肺腑的压迫感向前,“你已经是容华仙君的徒弟了,为何还要我与我抢这一个名额”
“你天资聪颖深受喜爱,不用修炼就能拥有无上修为,不用雷劫便可问鼎升阶,不去早课欧阳长老依然愿意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一生受着诸多偏私,却连一丁点都不肯留给他人吗”
沈之珩的嘴角溢出血线,少衡掠至卫泱肩头“更何况你还是只魔。”
卫泱一愣,少衡在身前幻化出无数光影,白色巨墙将他团团围住,逐光在前方辟出一条长路,后方的海浪就化作数条冰锥,朝着卫泱直冲而来
轰
比少衡更先落下的,却是九天的惊雷,白光滑过天幕,众人齐齐变色。
“怎么回事,今日无人渡劫,怎么会有天雷”
“浮明山周围不都是守山大阵吗,天雷能越过阵法落下”
“天雷朝着演武台的方向去了”
“你们还没听说吗,那个卫泱会妖法,上次邱泽师兄和他比试就是他引雷使诈,听说之前在天苍山的收徒也是”
轰
长电刺破云霄,数道冰锥应声而落,天雷却不肯就此停息,看那架势,分明是朝着沈之珩前去。
沈之珩一惊,少衡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惊雷眼看着就要砸到胸膛,突然被人推开了。
轰天雷落下,像一把雪白弯刀狠狠地劈上了卫泱的脊背,卫泱的一只膝盖砸进地里,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眸色沉沉,抬手抹掉唇边的鲜血,锋利的眉眼像是黑暗中窥伺的狼,提着剑站了起来“这下,我们公平了。”
沈之珩和他各自有伤在身,像是两只拼命的困兽,黑白头狼在月光下张开利爪,演武台的木板层层掀起,被沈之珩长剑挑起,木屑如同怒
卷霜雪。
“不用这么看着我,”卫泱凌空后翻,长发飘飞,逐光取沈之珩面门,四百一十一年,我从未觉得命运对我有何偏私。”
自第一世在二十岁重来,到如今,已经是他的九十九世。
浮光掠影并非他一世就学会的,那些剑法也并非短短几日就能完成的,卫泱曾经也像南渡所说的一样,试图相信过自己可以战胜天命。
直到直到魔骨觉醒,他听到那些执行者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