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见问话的是她,也不敢怠慢,忙笑着回道“爷说原先那个名儿不吉利。”
“不吉利”刚巧赶来听见这话的宋氏满脸纳罕,“琉璃这两个字哪里不吉利”
李氏若有所思地来回瞧了又瞧两块牌匾,忽而眸光一闪,抿了抿唇,神色莫名道“琉璃这东西虽稀有贵重,却极其脆弱易碎,而菖兰”
菖兰又名剑兰,既有爱恋之意,又有福禄长寿、康宁高升之意。
这哪里是突发奇想随意换个名儿啊,根本就是在暗搓搓表心意
看似不甚起眼的一个举措,却是极其隐晦而又热烈至极的情话。
作为四爷身边最早的一个女人,李氏自认为对他不敢说七八分了解,却也足有五六分。
而这样的四爷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甚至在此之前根本想都不敢想象的。
仅仅一个晚上,甚至都还未圆房何至于如此
李氏想不通,了解到其中关窍的其他几个女人也完全想不通。
不过她们心里却都弄清楚了一点先前她们都错误预估了形势,这个年侧福晋分明是一大劲敌才对。
“爷这可真真是铁树开花,千载难逢啊。”宋氏幽幽一叹,目光哀怨,又羡又妒又似有些心酸。
钮祜禄氏情不自禁扯紧了手里的帕子,一双眼睛盯着那明显是四爷字迹的三个大字暗暗咬牙,恨不能将那牌匾瞪出个窟窿似的。
半晌,皮笑肉不笑道“爷着实好生费了一番心思,只希望年姐姐千万要早日康复才好,切莫辜负了爷的一片心意。”
就在这时,远远地就看见胤禛脚下生风疾步而来。
乍一看见她们几个,顿时便是眉头一拧,冷着脸问道“你们几个杵在这儿做什么”
李氏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神情之中略带几分淡淡的担忧,“年妹妹冷不丁昏迷一整夜着实叫人挂念,这会儿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咱们姐妹几个于情于理也该来探望一下才是。”
看见她,胤禛就不由想起了弘时,一时也说不清究竟是恼恨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心情复杂得很,脸色便也随之变得难看了许多。
开口就是硬邦邦的味道,“太医交代年侧福晋需得好生静养,尔等无事不必前来叨扰,都回罢。”
不明所以的李氏被他这态度弄得心里陡然一惊,随即就是一阵酸楚悲凉。
爷竟是待那年氏看重至如此地步
连看都不想叫她们看一眼,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稀世珍宝,恨不能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藏在胸口里贴身带着才好呢。
全然不知她心中的误会,胤禛说完抬脚就要进院子,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千娇百媚、语调恨不得山路十八弯的呼唤。
“爷”
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一瞧,正对上钮祜禄氏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当即就打了个寒颤。
说实在的,钮祜禄氏的容貌本就算不得多好,圆溜儿的脸蛋子顶多只能说是个福气的长相,加之又因身怀有孕,本就丰腴的身材便愈发臃肿了许多,连带着眼睛都挤得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