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尧瑶又回房间研究那半页巫术残卷了,素心随她进去,想帮忙研墨奉茶,而白渊这段日子时常到后院练剑,不分时辰,也离开了。
院中此刻变得空荡荡的。
一眼看去,一览无余。
楚含棠环视一周,依然找不见谢似淮的身影,反倒是柳之裴用手到她面前晃了一下,也跟着她往四周看,“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见谢似淮”
柳之裴这才发现谢似淮不见了,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谢公子刚刚不就站在你旁边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楚含棠迈开步子,却撞见了又从池尧瑶房间里出来的素心。
素心捧着一套嫁衣。
阳光下,嫁衣的图案惟妙惟肖。
楚含棠站住了脚,下意识问一句,“为什么把嫁衣拿出来,这嫁衣怎么了”
嫁衣如火,好看得很。
素心道“昨晚,我家小姐试穿嫁衣,发现嫁衣大了一些,刚才叫我拿出来放着,等陛下派来的人到了,我再让他们改小一点儿。”
楚含棠也不是很在意,心中记挂着谢似淮,“原来如此。”
柳之裴对嫁衣却颇为感兴趣。
只是想象一下池尧瑶穿上这一套嫁衣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惊叹,虽说那嫁衣不是为他而穿。
素心也问楚含棠婚服是否合身。
楚含棠道刚刚好,然后转身走人了,柳之裴没事干,跟在她后面,像一条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
不仅如此。
他还在耳边吱吱喳喳地说话。
到最后,楚含棠实在忍不住了,回头瞪他,“你再给我啰嗦下去,我真的要打你了啊。”
柳之裴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
又见楚含棠找遍整个院子也还是找不到谢似淮,他存了一些看戏和揶揄的小心思。
“瞧吧,担心了之前我还怀疑过你是否喜欢谢公子,现在看来,你好像总是在找他,应当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如此。”
是么,楚含棠脚步一顿。
对啊,以前答应陪伴在谢似淮身边,只是怕自己不满足他对男男关系的好奇之心,对方会杀了自己。
可她如今几乎可以断定谢似淮下不了手杀自己。
为何还是这么在意呢。
还是很在意。
甚至费尽心思去跟他解释,就是怕他误会她喜欢的人是池尧瑶。
她彻底确认,她喜欢上他了。
楚含棠忽然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像是在苦恼和纠结一件事。
柳之裴原是想开楚含棠的玩笑的,发现她难得地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开玩笑过头了,不安地也坐了过去。
他清了清嗓子,“你”
“干嘛。”
楚含棠垂低着脑袋,折了生长在墙角底下的野草,绕成奇奇怪怪的
形状,青色的一根野草在细白的手上变化多端。
柳之裴想了几秒。
他也拔了一根野草,学她绕形状,“你怎么这幅表情啊”
楚含棠看了柳之裴一眼。
柳之裴惴惴不安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一个外人,不该对你和谢公子的感情指手画脚的。”
她摇头。
“不关你的事,我就是在想一个看似无解的命题,这几日我都一直在想,可始终想不出一个答案。”
柳之裴一听,好奇心满到滔天。
他马上旁敲侧击问什么是楚含棠所说的看似无解的命题,在柳之裴心目中,她有时候说话能怼死人,可脑袋瓜是顶聪明的。
楚含棠安静了一会儿。
柳之裴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了。
结果却听见楚含棠莫名地说“我必须得活下去,然后回去见我父母、我的朋友、我的其他亲人。”
他懵了。
柳之裴反应迟钝了数秒,觉得自己分明认识她说的话每一个字,连起来却听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扯断手里的野草,讷讷地问“父母你父母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你是要到黄泉之下见他们可你又说必须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