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贴,谢似淮需要低下头将就楚含棠比自己矮上一些的身高,唇角轻撞,舌尖抵开齿关,舔舐,含吮,扫掠,潮湿又炽热的吻。
呼出来的气息在各自脸颊游走。
香味弥漫。
楚含棠本来是背对着他,刚才转过身来,成了面对面。
她双手抬起,扶住了谢似淮的肩,仰着头,下颌微动,呼吸微喘,因为踮起了脚,所以戴在脚踝上的铃铛也晃动了几下。
谢似淮握住了楚含棠的腰。
他白皙的皮肤不久前被房间外面的雨水洒过,此刻却烧着粉红色,仅仅是因为她的一个吻。
色欲浑浊。
世间所说的色欲无非是两具披上一层血肉和一张皮囊的骨头寸寸相缠、相撞。
然后,契合,偶尔融为一体。
可一个人始终无法在另一个人的身体待很久,哪怕是女子怀胎十月,也要出来,更别提以别的方式。
明白又如何。
终究还是深陷其中。
他们的身体只能产生短暂连接。
最长不超过一夜。
可谢似淮还是担心楚含棠能给予他的东西,他日也会给予别人,这般想着,吻便加深了。
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漂亮的裙子、首饰,都给楚含棠,只为她不再沉沦于女扮男装去接近池尧瑶。
他要让她牢记她是一名女子。
要她紧紧牢记她是一名女子
可真的有用么
谢似淮曾为楚含棠穿上女装,以为她喜欢女子,便扮成女子,却不知她本就是女子,喜欢的虽也是女子,却似只固定在池尧瑶身上。
不甘,怨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为楚含棠撇去难堪穿上女装的感觉如何,那么她为了能与池尧瑶在一起,女扮男装的感觉便是如何。
若是可以,谢似淮也不想明白。
但他就是一清二楚。
为何。
为何楚含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目光却始终为另一名女子驻足,谢似淮因此想让她死在他手中,却又无法容忍她温暖的身体变冰冷。
能怎么办。
巫术对楚含棠起不了作用,谢似淮不能让她忘记池尧瑶,让她只记得喜欢他。
谢似淮也想相信楚含棠。
可每次想相信她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事打破他的幻想。
晚上,他都入睡不了。
一闭上眼睛,全是楚含棠对池尧瑶做过的事。
她在院中小心翼翼偷亲池尧瑶,她借看手相一事牵住池尧瑶的手,她记得池尧瑶喜欢吃的每一样东西,她瞒着所有人去写下许愿带。
她甚至、甚至还妄想将这一场假成亲弄假成真。
每一桩每一件,他都牢记在心。
如今,楚含棠正在亲着他,谢似淮垂眼看着闭目亲自己的她。
他应该再相信楚含棠么。
楚含棠啊楚含棠。
谢似淮长睫一颤,也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沦进这个吻当中。
谢似淮做了一个梦。
他迷失在丛林,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出去,一抬头看见一间木屋,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蝉鸣阵阵,炊烟袅袅,萦绕着简单却又温馨的木屋。
木屋前。
一名女子半蹲在地,抬手为一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整理衣裳,女子长得很美,很少化妆,穿着一身巫女服,素白色,腰间是红绸带。
女子说话很温柔,“我可能得几天才能回来。”
小谢似淮脸上挂着淡笑,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看着很乖巧的样子,女子忍不住用手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