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和雪雁自然应下不提。
林如海转身去回复学政,自不必提。往后三书六礼,自有媒人来往交托。
虽以往林如海给林黛玉备的嫁妆是用不上了,不过换上一些做聘礼倒还使得。
而那学政一家,据说从过年前在京都时就开始准备大公子的“嫁妆”,故此也是万事具备的。
再一个,如今林黛玉身量未足、精神又弱,葵水未至,倒也不需特别避开甚么日子。
到了四月初九,芒种那日,学政家的公子就按着吉时上马,着了大红的喜袍,带着“嫁妆”在姑苏城内饶了一圈,到了林府。
竟是丝毫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这一日林黛玉倒也还不错,由雪雁、朱鹮装束整齐了。直到管家来报,新姑爷快要到林府了,林黛玉方由朱鹮扶着到门口迎接。
林黛玉见了新姑爷,只道好生熟悉,竟似久别重逢一般。比当时同表哥宝玉初见,更为惊讶。
新姑爷见林黛玉愣神,便拱手笑道“请主君安,小生这张脸可还能入眼”
林黛玉只觉脸上微热,屈膝欠身,应道“不必称主君。”
雪雁和朱鹮原本见姑爷人模狗样的很是俊俏,却不妨竟生了一张混说胡闹的嘴,只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却不容她们多嘴说道。
新姑爷仍旧笑道“使得使得。”说完便来扶着林黛玉往正堂走。
入赘不同于娶妻,拜礼过后夫妇二人皆在厅上待客,以示家中以妻为尊、女子主事。
林家这一支虽人口简单,但是旁系却十分旺盛,只林黛玉在太虚幻境见到的那位伯父却没有来,来的是他的亲弟弟。
旁支别系见林如海竟招了赘婿,这赘婿还是如今姑苏学政家里的人,自是要来做个见证,亲眼见着新姑爷宗恒的名字记入族谱,这才暂时歇了来吃绝户的心思。
不过,林氏几位族老看了看林黛玉,这样的虚弱,若不能生个林家后嗣,这宗恒一样带不走林如海留下的家财。
因此林氏族人推杯换盏,很是畅快。
宗恒伸手勾住林黛玉的手,靠近她的头,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待小生考了解元、探花,叫他们依旧上赶着把田产、庄子送来。绝不叫主君的一分资财落入那些人手中。”
林黛玉微微讶异。
从前贾宝玉虽也聪慧,却从不爱经济仕途,只在闺阁厮混,她学了一肚子的四书五经,只得压在心底,毫无用处。
若这夫君是个上进的,她做个陪读,倒也不枉父亲为她延请名师了。
林黛玉向宗恒歉疚一笑,不仅为了旁支别系,也为了自己这多病之身。
宗恒软语安慰,林黛玉忽问“为何公子大好前程,为何浪费在小女身上”
宗恒道“并不浪费。”见林黛玉有了倦容,宗恒便起身,走到林如海身前抱拳行礼,告了罪,仍旧回来,扶起林黛玉慢慢走回房去。
新婚屋舍设在主院东边的独立院内,林黛玉没来过,但宗恒却很熟悉,直接扶着林黛玉就走了过来。
小厮在院子门口,院内有婆子丫鬟,房中喜娘丫鬟候着,见新姑爷扶着林黛玉进来,忙问安,又倒酒、结同心结,等等无一不备。
末了宗恒问“今日沐浴了不曾”
到了此时,林黛玉方觉得不甚自在,红着脸回道“更衣前沐浴了。”
宗恒便道“那便洗漱吧。”随即叫了丫鬟送了水进来,拧了帕子帮林黛玉洗脸,然后自己也洗了一下。接着又蹲下去,亲自脱了林黛玉的鞋袜,帮她洗脚。
林黛玉不知所措的坐着。
宗恒边洗边轻按,只道“大夫说,睡前将双脚泡的热了,按压一下,整日的疲乏就泡没了。”
林黛玉回神,又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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