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自宗恒入赘后,林黛玉的身子一日强过一日,再也不是每日昏昏沉沉的模样。且原先一日三次的药,渐渐的减到了两回,数月过去,只晚上睡前还喝着荣养安生汤罢了。此乃后话不提。
这一日,林黛玉正在书房抚琴,宗恒自在念书,忽然雪雁过来,回禀道“姑娘,今日整理从京都带回来的旧箱子,竟翻出了一箱子的旧帕子,要如何处置”
林黛玉微微愣怔,这才发现,自从京都回姑苏家里后,竟从未落泪。起先是病着,后来
林黛玉看向宗恒。
后来姑爷来了,竟从未做一件使自己闹心的事情。当真难得。
宗恒见林黛玉不说话,便道“多少日子过去了,旧帕子自是脆了,不能再用。再一个,本姑爷在此,往后你姑娘用不上那些,或扔了、或赏了,随意处置。”
雪雁为难的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微微一笑,只道“放着也不过招虫惹鼠,处置了罢。”
雪雁自然欣喜,应了一声自去办了。
林黛玉继续试琴谱,宗恒便也再次低头看书。
不过片刻,宗恒却又放下书,起身倒了一杯清茶,走到林黛玉身边,从她手中抽出书册,将茶抵在唇口,道“半日了,快喝些水。”
林黛玉就着宗恒的手喝了一口,看向窗外,竟已将近午时了。
中午不再喝药,竟连时辰都不记得了。
好在也不需要她记,宗恒自能打点妥当。若宗恒看书入了神,也有雪雁她们看着时辰。
又想起在荣国府时,万事都有紫鹃打点着,雪雁反倒落了清闲。
只紫鹃是荣国府的人,自然是留在那边。故此自打离开荣国府回姑苏以来,雪雁竟日日当值,一天也不曾休息过。
正巧雪雁指挥小丫头们摆了饭菜,林黛玉便问“雪雁多久不曾休息了”
雪雁笑着回道“在荣府里头休息了那样久,如今可不都得给姑娘补回来若非如此,可不白白得偏了姑娘得月例银子”
林黛玉道“你同朱鹮两个轮流休息为好,莫要叫旁人说我们林府苛待下人。”
雪雁道“我同朱鹮虽日日在姑娘眼前,只不过白树个杆子罢了。事情都有小丫头们去做,倒也并不辛劳。”
宗恒夸道“好丫头。只是秋风渐起,夜里外间也冷,你们姑娘有我守着便罢了,你们便回自己屋子去睡。早早得起了炭火,莫要伤了风,你们姑娘白日里可少不得你们。”
自宗恒进林府以来,林黛玉夜间事情都是宗恒一手操办,从未叫过丫鬟小厮,雪雁同朱鹮轮流守夜,也只在外间倚着熏笼罢了。
故此雪雁和朱鹮毫不犹豫得答应了下来。
午饭吃完了,漱了口,上了茶,宗恒忽然又问“雪雁多大年纪了”
雪雁回道“十三。”
宗恒点头,向林黛玉道“还能留几年。到了十七八岁再与她寻个好人家放出去也不迟。”
林黛玉奇道“雪雁无论模样还是性情都是上佳的。我使唤着也顺手。姑爷竟不留下她”
宗恒弹了一下林黛玉的额头,微怒道“怎么还自己往夫君屋里塞人呢奶奶竟也不醋当初怎么哭出了血泪”
林黛玉俏脸一红,眼神飘忽
宗恒挪了挪位置,挨着林黛玉坐下,伸手拢住她的双手,稍稍收紧了,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是入赘的,没有再去纳妾收通房的道理。只姑娘还能再招两个三个面首”
林黛玉“呸”了一声,抽回手,扭过身,黯然道“甚么两个三个面首你把我当甚么了”
宗恒立刻抱住林黛玉,只闷闷道“自是不会的,也不许。黛儿招一个进来,我便打残一个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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