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警方在米花町四丁目发现一具男尸,经确认,死者为三号凌晨抢劫珠宝店的其中一名劫匪”
电视中,女记者严肃沉稳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
深灰色的沙发上,侧躺着一名白色卷发的男孩,他双目紧闭,细看之下,左眼内眼角边上有着一颗黑色的泪痣。
男孩面容稚嫩,年纪不过十四,伴随着平缓的呼吸,米黄色卫衣微微起伏着。
他双腿弯曲交叠,睡得很安稳。
忽地。
男孩搭在脸侧的手指动了动,睫毛轻颤,是苏醒的前兆。
几秒后,碧青的瞳色映入眼帘,一双下垂的眸子,眼底泛着未睡醒的倦意与茫然。
男孩,也就是乌丸羽涅,他单手撑着沙发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无神地望着电视中的新闻播报。
“小红,我们等下做什么。”
他嗓音似是夜间穿流石缝的清泉,舒缓又清脆。
只是,对着空气喃喃的模样,让人不禁让起疑,男孩莫不是未睡醒,不然为何会做出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
片刻,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红色,如水流一般的诡异物质,从乌丸羽涅的脚腕开始,绕着他向上浮现,围着男孩的身体匀速转动着。
活着抵达老头的的新地址。
红色流水分出一部分,游荡到半空中,形态几经转变,凝聚成了文字,现在是下午两点,你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希望可以顺利。
最后的话语好似祷告,但在猩红颜色的衬托下,倒更像是一种莫名的嘲讽。
这短短几秒发生的事情,在普通人眼底,无疑是悚然、令人头皮发麻的。
更让人在意的是,“活着抵达”这几个字到底是何意
但乌丸羽涅稚嫩的脸上是习以为常的淡然,没有露出一丝的惧怕。
似睡醒后的回神,他顿了顿,才小幅度地点了下脑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红色水流没回了他的体内。
硕大的房子陷入安静,洗漱的流水声在盥洗室中响起,带起了一点活人的气息。
盥洗室中,乌丸羽涅捧了把凉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彻底清醒,扬起脑袋看向镜中的自己。
白色的卷发杂乱,几捋刘海被凉水浸湿,软趴趴地贴在脸颊两侧与额前。
左边略长的发丝从发尾开始编成四股圆辫,尾巴处扎着深蓝色皮筋,抵到肩膀,遮住了耳朵。
他摸着湿漉漉的发丝歪了下脑袋,露出了左耳上的耳挂一条银链从上方的耳骨穿过,顺着耳朵的轮廓链接着耳垂,吊着一颗直径一公分左右的柳叶形红宝石耳坠,在炽白的灯光下散射出光芒。
就在他准备去勾架子上的吹风机之时,一股凉意突然从头顶传来,很危险
浴室的电灯闪烁,频率越发快速,劣质鬼片的既视感油然而生。
乌丸羽涅一怔,左手动作停在半空中,就在他疑惑抬头时,身体中的红色物质迅速涌出,挡住他的视线,化为了一个字跑
这个字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哪怕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完成了开门、关门、冲出浴室这一系列动作,就像是经历过千百遍一般,时间完美的掌控在了最短。
乌丸羽涅动作娴熟地掠过客厅,经过一小段玄关,就来到了入户门前,胜利的曙光在望。
可终究事与愿违,就在手指触摸到入户门门把的一瞬间,怪物无声追上,剧烈的痛感从腹部贯穿全身。
“诶”
在最后一秒,乌丸羽涅没有恐惧,而是发出一声宛如游戏失败的叹息,全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兴致勃勃道,“小红,再来一次”
啧,回溯定点六小时,上午八时
红字消散了
屋外阳光明媚,耀眼的金色太阳笼罩着街道与房屋,却始终无法照亮下方的一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