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禅院甚尔,正身处地下赌场的员工休息室中,这里不止有他,还有几个小时前售票的白发眯眯眼,以及琴酒和他的司机。
琴酒叼着烟,就算有帽檐的遮掩,脸上依旧能看出挂了彩。
禅院甚尔双手抱胸,光着上半身,腹部徐徐渗血。
两人面对面坐着。
伏特加僵着后背坐在沙发最边缘,员工则在角落悠闲的看戏。
休息室中的气氛异常凝重,要问起缘由,毫无疑问,是那十亿日円的巨款。
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六分,赌金结算时间是三点二十七分。
理应来说,禅院甚尔应当早就兑换完赌金离开了马场,但问题就出在这
不久前,刚踏入马场范围的禅院甚尔就被几个不怕死的给堵了,领头者是买彩票时与他产生过冲突的壮汉。
不知是因为火气未消,还是对禅院甚尔手中彩票产生了窥探,壮汉先是嘲笑了禅院甚尔身上松垮的绷带服饰,紧接着与他产生些许摩擦,
嗯,摩擦。
禅院甚尔是这么以为,毕竟他只花了两分钟就把这些人全部丢到了赛道里面。
惨叫盖过马蹄的踢踏,沦为新的背景音乐,顶着其他人惊恐的目光,禅院甚尔终于在距离兑奖结束的前两分钟把彩票拍在了兑奖处的桌子上
俗话说,越担心发生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
眼看某位眯眯眼即将拿起彩票,却从侧面突然出现一个绿色长方形软箱,正正好把彩票压在了下方。
禅院甚尔:“”
意料之外的变故,至使他愣了一秒。
兑奖员工瞟了眼来者,瞧见了标志性的银色长发和黑色礼帽,他心中了然。
作为同僚,员工准许了插队这一行为,动作很自然地转向箱子提手,微笑着收了起来,接着才拿起彩票,并转向墙壁上的时钟。
“不好意思先生,兑奖时间截止于三点二十六分,现在过了呢。”
只听他忍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不过作为补偿,我们全款退还赌资,您看如何”
禅院甚尔沉默了,他机械地扭头,顺着员工的视线,眼睁睁看着钟表上的秒针,走过数字二,朝着六的方向移动。
死寂之后,他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气实际狰狞到恐怖的笑容,看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两名与他相差无几的男人。
觉察到杀意,琴酒眉心微蹙,握紧了大衣口袋中的伯莱塔。
他打量着装扮怪异的禅院甚尔,稍稍抬眸,两双绿色的眸子就在这种情况下四目相对。
不知是属于杀手的直觉,还是单纯不想引人注目,琴酒只是冷冷地警告道:“别找死。”
下一秒,他头皮一麻,心底的警铃拉响,几乎是条件反射,琴酒偏身往边上一躲,抬手对着手无寸铁的禅院甚尔扣下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惊到了赛道上的马匹,也惊到了观看赌马的赌徒。
仅一瞬,马叫、怒吼、质问、叫骂掺杂着惊慌失措的杂乱脚步声,绘成一幅精彩万分的彩画。
地下赌场本就属于游走在法律之外的狂徒,这一声枪鸣,宛如挑起战争的号角,很快就有人借此偷摸发泄着心中输钱的怒气。
此处明文规定不可无故杀人,倒也没人去触及这条底线。
一是因为赌场幕后人的震慑,这年头能找到一个守信,安全系数高的赌场并不容易,二便是来自赌场中的秩序维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