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同黑泽阵离开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谈。
德国啤酒目送着金发的女人离开,浑身放松下来,面部表情更加暴躁。他厌恶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个孩子,但又碍于贝尔摩德不敢轻易动手。
在愤怒与烦躁之下,他狠狠推了华山梨那一把“滚回去,小子。”
华山梨那方才刚刚勉强冷静下来,此时又被激起来怒气。只是华山昭泽还在隔壁的房间,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走了,或许是去接哥哥回休息区。
“至于你。”他指了指时庭柊,“和我来,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反抗,让我趁机找到理由揍你一顿。”
时庭柊对于被揍没什么兴趣,他眨眨眼,点了一下头,乖巧道“好的,德国啤酒先生。”
或许是权威得到了肯定,这位底层组织成员暴戾的面庞缓和了些许,皮笑肉不笑“还算识相,走。”
拐过几个角落,四周依旧是纯白色的墙壁。走廊宛如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怎么也走不到头,时庭柊只得紧紧跟住前方的德国啤酒。
没有日光,全部仰仗白炽灯照明的走廊显得冰冷苍凉得让人心底发慌,先前看了鹤镜婷的惨状,多少使得时庭柊产生了些许的心理阴影。他知道德国啤酒大概率是要带他去进行实验了。
没事。他告诉自己。总能逃出去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除了华山梨那、黑泽阵和华山昭泽,告诉谁都不行,哪怕是贝尔摩德也不可以。
走过一扇又一扇一模一样的白色木门,时庭柊恍惚间以为自己和德国啤酒似乎是在原地踏步一般。看见鹤镜婷时压抑的氛围使得他的理智也摇摇欲坠,全靠着意志力支撑。
但他不敢有停留,他并不想迎接德国啤酒的鞭打。
终于,在行过一段路之后,德国啤酒停在了一间和先前不知多少扇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木门面前。
“进去。”他看着时庭柊,威严地命令着还不及他腰部高的男孩。
时庭柊低下头,乖顺地依照他的话语,进入这间房间,这让他显得言听计从。德国啤酒喜欢这样的掌控感。
拉开门,里边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地板,组合起来给人以一种无处着落的空白感。
房间的一角有一个操作台,德国啤酒对此似乎很是熟悉。他大步走过去,将时庭柊拽到了操作台对面的墙壁。
时庭柊依照这位代号人员所说的站定。德国啤酒按下了一个按钮,绿色按钮被压下去的瞬间,栗发靛眸的男孩四周升起了塑料的隔板。隔板如同牢笼将他困住,不久便升至头部以上。
十岁出头的男孩是还未长个的年纪,看起来小小一只。他被塑料板阻隔了逃生的路径,于是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一双手贴在透明的板上。
塑料板内漫出了水。
“我不知道组织对你的研究出了什么成果,我不被允许随意处置你,但我想你应该清楚,比起直接死亡,还有很多痛苦得多的事情。”德国啤酒愉悦地说,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通讯工具,看到了同僚发来的短信,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转头离开了房间,任由塑料板围成的仅够一个人直立的空间内,水逐渐向上蔓延。
冰凉的水完全浸湿了时庭柊的衣服,让他冷得打颤。他感觉自己知道了方才华山昭泽经历了些什么。在那间房间里,他的室友因窒息而痛苦,一会儿的他也会变成这样吗
他的心奇异地冷静了下来,方才德国啤酒的话在脑中回响,他抓取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组织不可能让他死亡。
与此同时,他也很确信在失去神智的情况下,他的能力不可能为组织任何帮助。
所以,组织暂且不会再采取那些可能让他变成植物人或是野兽的实验,使他的精神坠入深渊。
门又被打开了,德国啤酒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对方与他似乎是平级的同僚,因此后者的态度并不像对待像时庭柊这样的实验品们那样不屑与轻蔑;但也不像面对贝尔摩德时那样,诚惶诚恐,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