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来的时候,桑取容已经被家族打包送到他面前,就差脱光了塞进被窝。
幸好不堪其辱的虐文主角给了原主一巴掌,终止了荒谬的故事开头,顺便一巴掌把郁星禾这个幽魂扇进来了。
重获新生的郁星禾谢谢啊
但是
郁星禾叹了口气,摇头看着窗外已经不那么深浓的乌云,现在想一想还有些后怕。毕竟刚刚这见鬼的天气,就跟修仙界何方大能要在这儿渡劫似的。
众所周知,修真本是逆天而行,雷劈的就是逆天之人,只不过郁星禾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个“逆天之人”。
因为尝试改变“剧情”,郁星禾已经被劈了两次。
半小时前,他第一次想放生主角,于是手一挥跟桑取容说“你走吧”。下一秒天雷滚滚地就来了,幸好一下劈歪,只烧焦了花园里那片一看就很名贵的花,郁星禾连滚带爬给人扯回来了;
第二次,就是几分钟之前,他觉得或许能尝试让主角自己开这个口,于是和蔼地问“你想不想走”。主角倒是十分配合,走的那叫一个绝情,可刚刚劈掉房檐的雷明摆着在说,“你敢放他走一个试试”
试试就逝世。
郁星禾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再来第三次。
房檐的洞还没补上呢,第三次不就是直直往他头顶上劈吗
他算是懂了。这雷劫就是想让他维持偏执大佬的人设,把主角强行留下来,像那些穿书文一样跟着剧情走,一直走到生命的终点很快的,只要两年。
有句名言说得好,所有命运的馈赠已经在暗中标好价格,一旦接受这个设定,郁星禾觉得他这个猝死的倒霉蛋能活第二次,给作者打个工也是人之常情。
这偏执大佬,他当还不行吗。
郁星禾给保镖开的工资没养闲人。他冲完澡下楼的时候,桑取容已经被连人带轮椅端进了别墅。
金红配色的别墅客厅昏暗阴冷,郁星禾松垮垮地披着浴袍斜坐到沙发主位,对面轮椅上的少年垂着头,暖棕卷发遮住脸颊两侧,显得他更为瘦削可怜。
桑取容浑身依旧是干爽的暴雨只袭击了郁星禾一个人,而天道之子桑取容刚刚正好坐在院门宽大的檐下,身上只有一点点湿痕。
郁星禾嘴角向下轻轻撇了一下。
羡慕。
“怕什么,我能把你吃了不成”
他开口,声音清冽好听,轻飘飘的,却在这透不进光的阴晦冬日里,平添了几分森森寒意。
桑取容抿唇,手指绞住盖在膝上的毯子,却依旧不说话。
郁星禾探究的目光扫过那张破旧薄毯,眉头不悦地微拧了一下。
“给他拿个毯子。”
说完他等了片刻,发现雷声并没有传来。
雷劫也知道看碟下菜郁星禾觉得好笑,心里也安定了一些,这代表自己起码不用被逼着做坏事。
身后的佣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拿来一张还未拆封的山羊绒毯,除了抖开毯子的窸窣声外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生怕惹了主人家不顺心,那就不止是丢掉工作的事了。
这栋别墅的主人郁星禾,是京城郁家的独子,在所有人眼里性格都恶劣到极点,一言蔽之,就是偏执、风流、阴晴不定。然而这种恶劣的人能活蹦乱跳到今天,也一定有他的底气,偌大的圈子里很少有人敢惹他不快,就连和他一个圈层的富二代,说话之前都得先掂量一下这个姓氏的重量。
佣人愈发紧张,拿着卷发少年换下来的旧毯子,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到后面。
郁星禾忽然轻轻笑了声,颊边漾起一对清甜的酒窝,旁边看到的佣人却心头一紧。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博了这位大少爷的欢心又或者不是博了欢心,只是哪道伤口的血腥味道,勾到了狩猎者敏锐的嗅觉神经。
窗外雷声隆隆,像是又要变天。佣人看见郁大少爷几乎瞬间敛了笑容,像是耐心告罄,换了个姿势后仰着靠在沙发上,一手搭上沙发背,双腿交叠着翘起来,还湿着的发丝滴下水来,在昂贵的红缎面沙发上洇开一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