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懂知足,觉得裴君泽能够像白天那样主动答应他,朝着他走出第一步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所以不打算在这时候逼问这个。
但裴君泽还是回答了,没说没有没有也没有说有,他沉默了很久以后
“我不知道”
司谦难得从裴君泽脸上看到了迷茫,他似乎是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不解“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厌恶同性的接触,自然从没考虑过自己是否会喜欢上某一个同性。再者说,他没喜欢过谁,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裴君泽过去的两辈子人生加起来,唯一有过亲密关系和情感纠葛的人也只有司谦一个人而已。
之所以白天时会和司谦过那些话,不是突然开窍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填补心里的内疚,想要弥补却不知道做什么
以司谦的背景,他不缺什么,所以能想到的补偿只剩下一个了。
裴君泽在和司谦透露的自己有些抵触同性的触碰后,本以为会被刨根问底的追问,甚至想好了如何应对。
但司谦根本没有问,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裴君泽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很没头没尾的对不起。
司谦“什么”
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司谦,对面的裴君泽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却让他整个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和过去很多次一样,每次裴君泽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司谦就被那张脸迷得七晕八素。
平时就这样了,更别说那会儿。
裴君泽的眉宇间萦绕着如雾似烟的忧郁,看上去更让司谦心疼了,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他。
“君泽,你为什么道歉,那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司谦的确出声安慰了,但因为不知道裴君泽心里具体在想什么,以为他在为高空抛物的意外而道歉,直言不是他的错,东西又不是他扔的。
裴君泽则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定定的看了司谦几秒后,薄唇微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唇。
在沉默了许久后,裴君泽最后说了一句“先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后,就再没声音了。
裴君泽没有认床的习惯,只要困了,无论在哪里都能睡着。
但司谦不同,他那天因为太过于激动的关系,完全没有睡意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裴君泽突然改变态度,但对他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司谦几乎算是听着裴君泽的呼吸声一点点变得绵长的,推测着他可能睡着了,而那时应该是凌晨了吧
司谦能感觉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到他的心跳声都特别明显,他先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君泽。
嗯,没反应,应该是睡了。
司谦小心侧过身,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太大的声音。
而就在不远处,一位青年正熟睡着,他的睡姿规规矩矩得很,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皎白的面庞上,仿佛一副极美的画卷。
其实在他昏迷期间,司谦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不记得梦的具体内容,只是感觉特别特别悲伤。
也因为如此,他在醒来后发现裴君泽不在身边的时候,才会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情绪一度失控。
不过幸好,他在。
司谦不自觉的抬起手,虚虚的在半空中做了一个似乎是在隔空抚摸裴君泽脸庞的动作。
第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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