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仗着肩宽腿长,瞥她宁静光洁的侧颜,见她想什么出神,视线暗搓搓往下,瞅见她自然垂在腰侧的手。
手指纤柔,他整只手掌就可以包裹。
雨淅沥沥下不停,细密雨滴从廊下滴落,被水洗过的青藤嫩绿油亮,深秋里也焕发着盎然生机。
他们背后的长廊某处,一只蜘蛛爬行在纵横交错的蛛网上。
蛛网上有只小虫子在挣扎,很快就要成为蜘蛛的腹中餐。
傅西洲心里也有一只虫子在爬。
他也因此心痒难耐。
这股痒意传导到他的左手,于是在她愣神之际,他悄无声息靠近,等明笙意识到手掌心传来温热又粗粝的触感时,她已经和傅西洲手牵手。
“你”
她大脑好像一下子短路,神色茫然,好像雨中一只迷途羔羊。
傅西洲抿紧薄唇,耳根悄然发烫。
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像上了瘾。
暗骂自己发疯吃错药。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百回,现在青天白日做这么纯情普通的小动作,竟然会羞涩紧张到喉咙发干,耳根都开始不正常。
两个人表情僵硬地手牵手,对着雨帘一起诡异发呆。
傅西洲喉结滚了一个来回,佯装镇定,假装今天只是普通寻常的一天。
语调平淡问“什么时候去实习”
明笙回神,心虚觑他“明天。”
“上班穿的衣服准备好了”
“嗯,买了一身。”
“一身怎么够”傅西洲意见很大,“找时间去商场多选几身,职场和学校完全是两个生态圈,以貌取人的社畜多了去了,打扮得好点,别被人看轻。”
随后话锋一转,“也别太好看,好看的只能穿给我看。”
明笙木着脸说“哦”。
然后便不自然地扭开视线,心不在焉望向对面那枝爬出墙外的绿藤,不敢和他对视。
傅西洲好像说话上瘾,一牵上手便没完没了,“不想花我钱也没关系,不过等我们进入职场,学着花钱也是重要功课,记住我们将来都是要做社会精英的,适当程度地包装自己,其实也是变相给合作伙伴安全感,让他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
安静听着的明笙略显敷衍地点点头。
心情也好像飘飘荡荡在湖面的一叶孤舟,因为拂过的春风太过温柔,而不再坚定。
“有人欺负你也第一时间要跟我说,
,
知道先打电话给我求救。”
“没想跟你求救。”
明笙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那种场合,我知道你赶不过来,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只是不想得罪你圈子里的人,若不做点什么,到时长了嘴也说不清,还是得让你自己知道。”
傅西洲神色既冷又酷,让人想起那晚海边,被海水打湿的黑色礁石“我的圈子只有京尔和廖擎,其他人你可以放心得罪。”
明笙怔怔“杨征被抓”
“男人的事你别管。”
傅西洲抢在她前头开口,提起那个名字,隐隐流露戾气“总之不会让你再受那样的委屈了。”
他声调冷硬,磐石般坚定,“以后谁让你受委屈,我就百倍的讨回来。”
耳边的雨滴声连绵不绝,这阵秋雨看起来要下一整天。
明笙温顺恬静,没有再开口。
也没有张口刁难问他若是他的父母让她受委屈了,他又该如何百倍的讨回来
有个女孩撑伞走来,这场雨中的温馨牵手只能被迫中断。
是明笙先挣开的,万分忐忑的神情,迅速背过身去,和他拉开不小距离。
他是无人不知的校园情人,整个人身姿笔挺往那一站,实在是太过醒目。
好在女孩对着手机起劲聊天,并没有注意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