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护卫队的成员都认为他们在狼烟庇护所的待遇和实际工作强度不成正比。
因为他们不仅和搜寻队一样需要离开相对安全的庇护所,面对复杂的野外地形以及各种致命危机,还要如同留守所内的服务厅窗口人员一般,应付许许多多愚蠢又难缠的雇主。
干最苦最累的活,拿最微薄的酬劳。
就好比这次第六护卫队接到的任务赶赴190公里外的盟友避难营,接回三个月前所内外派的一支小型科研团队。
这本应该是一件非常轻松的活计。
去的时候也确实一切顺利,结果回的时候状况频出。
先是原仅12人的科研团莫名其妙多了几位,扩充到15人,而且这多出来的两女一男明显从事的行业与研究毫无关系,但团里一个副教授强烈要求把他们带回庇护所,原因是看他们很可怜,在这里快活不下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能见死不救;
第六队队长看了眼这三个男男女女的长相,给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回应,最后额外收了这位“慈悲为怀”的副教授10枚通用币。
再是回程中途,科研团总负责人一个六十多岁半截身子骨入土的老学究,忽然对着窗外大喊是变异藤,有变异藤接着不管护卫队的成员如何劝说阻拦,这个脑子有泡的教授都坚称变异藤的研究价值比全车人的生命都要高,死活要浪费宝贵的赶路时间,下车取样。
任性的代价显而易见,他如愿以偿把自己的整截身子骨都埋进了土里顺带还葬送了手底下七名科研员性命。
近百只污染者像包饺子一样把他们团团围住,第六队以折损两名队员和全部物资的代价带着剩下的人杀出重围,变异藤的切割样本也在逃亡之中丢失。
忙活了五六个小时一无所获,还差点全军覆没,简直是一群小丑。
入夜后,身后紧追不舍的污染者速度终于逐渐慢了下来,护卫队总算能歇口气,有序地掩护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科研员进入一间废弃农舍暂作休整。
死伤近半,薪酬基本告吹,还折损了两名下属,队长的脸色简直臭不可闻。
“给紧急联络处发的求救信息有回应了吗”他冷声问。
“有的他们已经获取定位,要求汇报最新情况。”
视野中满是漂浮的灰尘,队长用手挥了挥,站在农场底层东边的十字格窗户后面,侧身向外看。浅蓝的月色拉长了阴影,在农舍中央空地投下一道巨大的十字形,仿佛圣洁庄严的耶稣十字架,然而就在这十字的外面,游荡着无数丑陋奇异的怪物。
“躲藏地附近预计有五十只以上污染者,其中两只发生畸变。”
说罢,他又看向围坐在墙角疲惫不堪的八个人“各位老师,有人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