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解临渊用刀尖挑起猫罐头的动作微滞,他左眼的光线调整到了柔和的黄光护眼模式,右眼却如鼓胀的鱼眼,每次在眼眶中滚动都充满了诡异的荒诞感,黑色凸起的筋脉弥漫到了眼下,还在不断地在他脸颊上蠕动。
但面对这样丑恶的面容,戊寅的目光依旧淡然无惧,还轻松地耸了下肩膀“为了劝人吃东西,亲自喂他什么的。”这对于戊寅来说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记忆中,如果他们无法自主进食,处理方式就是简单粗暴的一针营养剂,然后被扔进一间四四方方,什么也没有的空白房间里。
“当然不是。”解临渊压低了声音,沾着鱼糜的刀背再一次触上戊寅的嘴唇,与此同时,泛着湿热气息的嗓音在耳边轻抚,是独属于二人的音量,“你是特别的”
“因为,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
坐正身体的时候,解临渊看见他附身过去的那只耳朵泛着滚烫的红色,他很是满意地勾了下唇,但等他视线一转,看向帕尔默面容的时候,又很是差异地皱起了眉。这张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他预料中的神色,不管是欲念、兴奋还是抵触、厌恶,统统没有,准确来说,帕尔默现在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安安静静地垂眸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他会错意了解临渊不动声色地和帕尔默拉出安全距离,一整日下来,几乎所有人给他传达的信息都是这个金发研究员是个行动受欲望驱使的蠢货,并且对他有意思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到底是帕尔默在伪装,还是他想当然了
解临渊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的戊寅脑海中掠过的念头是骗子,这个半机械体男人简直谎言成性,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他抬手摸了摸耳朵,很是疑惑这里出现的生理反应。但毋庸置疑的是,绝对是解临渊搞的鬼。
“不吃了。”这一次戊寅拒绝得很坚定。解临渊也没有再强求,起身用刀尖刮着贴着罐壁的肉,三两下就把整个罐头吃得干干净净。
赵队一直等到他吃完才问“能联系上你们行动队了吗”
“正在进行第三次紧急联络。”解临渊一板一眼地回答。
“嗯”赵队疲惫地用手肘撑着桌面,捏了捏鼻梁。
没有人再继续说话,一时之间,小楼内静谧无声,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倏然,赵队猛地站起了身,他大步走到解临渊面前,用他眼中的光照向自己的手臂“不好”他惊慌地喊道,“这些桌椅上的灰只有薄薄的一层,根本不像是没人来,这里”
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一样,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光,解临渊迅速灭了左眼的照明,三两步踏到窗户前,侧身向外看。
远处,一辆熟悉的运输车正顺着颠簸的泥路,一起一伏地朝这边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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