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脑海中倏然闪回了些许模糊的画面,他轻轻地嗯一声,无意识地也回拥住解临渊,手掌顺着记忆中的模样,温柔地在他后背拍了拍,低声喃喃“别害怕,别担心你所期待的,你所渴望的,你所憧憬的,你所守候的,全都会实现”
轻缓低沉的声音如同落在湖面上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解临渊心尖一悸,有些怔愣地抬头看向帕尔默的双眼。虽然口吐深情的话语,还是个长排比句,但这对蓝色的眼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澜,连戏都没入。
刚刚绝对是在拿着剧本捧读对吧
解临渊是真没想到这根烂木头还会自由发挥,关键还发挥得挺好对视三秒后,他倏尔一笑“你好会啊,都是和谁学的等我回来之后老实交代”
是和谁学的
戊寅没有继续回忆下去,他退后一步,朝解临渊挥了挥手“注意安全。”
吃晚饭的时候,戊寅才得知今夜除了先锋特殊行动组之外,整个先锋队外加护卫队几乎掏空了家底,全派了出去。这无疑是狼烟庇护所实力最为强劲的一股兵力。一时之间,食堂内吃饭的人都少了很多。
纳特的消息比戊寅灵通得多,一边啃着粗糙的窝头一边说他获得的信息。据说是有一波汇集近万人的巨型污染者潮从东侧浩浩荡荡地游来,庇护所的位置正在它们的行进路线上。如果不进行人为干预的话,第一波污染者会在三日后靠近庇护所的北门,剩余的大部队则将在六日后抵达,届时必然将爆发一场损失惨重的恶战。
先锋加护卫的几十支队伍小一千人连夜出发,就是为了提前将这群污染者分散,引往其他方向。
戊寅默默地听着,脑中飞速计算这场意外的灾难会给他和解临渊的计划造成怎样的影响。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好的影响,毕竟这么多人熬夜出任务,回来一定累得半死,恰好适合他们出逃。
唯一的变数就在解临渊的污染值上,最怕计划执行到一半这人混乱了,不分敌我凸着眼一通乱杀,戊寅可不想在那种情况下强行寄生解临渊。
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纳特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大笑着安抚道“安啦帕尔默,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相信我,先锋队会搞定的哦,我忘了,你是担心你的那位机械男友了是不是帕尔默你真的变了,我又相信真爱了。兄弟,你尽管安安稳稳待你办公室里做科研”
戊寅原本的思绪全被这人叽里呱啦地闹没了,气得又多吃了一碗饭。
其实他原本想多吃两碗,但是当他刷饭卡的时候,竟然发现短短几周时间,帕尔默饭卡上的余额已经被消耗殆尽了,甚至都已经打不起第二碗杂粮饭。
他花钱向来不知道节制,再加上宿舍里还养了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辛蓉,两个人花一个人的工资,应该说帕尔默的饭卡余额直到今天才变成零,已经算他“遗产”颇丰了。
回到家之后,戊寅难得关心了一下这个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十数日,却基本被他当作看不见的同居人“你以后,好自为之。”
他没钱再雇佣这个生活助理了,而且他也马上要离开这间庇护所了。
说完戊寅就进卧室锁上了门。天已经黑了,他不喜欢眼盲时身边有第二个人。
殊不知,他这句狠话让辛蓉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焦虑地回忆前几日自己的行为好像是有点恃宠而骄了她暗骂自己怎么总是这样容易懈怠原形必露,然后发誓从明天起一定好好表现,重新捕获帕尔默的“芳心”。
她就这样安慰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她,辛蓉迷迷糊糊地打开门,门外是个都不知道有没有满18岁的黑发少年人,自称是护卫18队的队员,来找帕尔默教授。
戊寅只能说感谢这人至少是等太阳洒出一线光的时候出现的,不然他都不想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