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已经走了,南灯心里还有些忐忑。
这好像是第一个来这里找连译,并且明显认识他的人。
可是连译直接叫他滚,而且还真就这么听话
连译沉默片刻“无关紧要的人。”
南灯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点敷衍,他盯着连译看了一会儿,松开他的衣袖“他刚刚为什么叫你连”
连什么来着那道声音戛然而止,南灯正因为有陌生人过来而紧张,没怎么听清,但肯定不是连译这两个字。
“是工作时的称呼,”连译解释,“他是我的下属。”
南灯微微睁大眼睛“原来你还有工作”
连译很少外出,白天有时南灯在睡觉,也不知道他在家里做什么。
连译“嗯”了声,抬手解掉外套剩余的扣子,露出内里白色的短袖。
南灯追问“那你今晚是去工作了吗”
“去处理一点事,”连译往前半步,弯下腰离南灯更近,“吓到了”
他这个时候,又与刚刚叫人滚的模样完全不同,说话声又低又轻。
南灯微微嗅到他身上生魂的香气,忍不住伸手抱他“没有。”
冰凉的水雾再次贴近,连译闭了闭眼,问道“我回来之前,有没有别人来过”
南灯搂着他的脖颈,在一瞬间仿佛有细腻柔软的触感擦过皮肤。
只是这触感转瞬即逝,像是幻觉一般。
南灯摇摇头“没有,我一直在家。”
内里的阵法安然无恙,谷虚的人只破了最外面的一道。
也幸好南灯没有离开房子或是拉开窗帘,否则可能会被外面的天师看见。
他今晚的外出还是太匆忙了些,要是早知道谷虚这么着急,他根本不会离开半步。
连译抬眼,看向沙发上的兔子头。
秽首的出现很及时,帮了一个大忙。
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混沌神已经失踪了近二十年,却在今晚突然出现。
连译没有看见当时的场面,但从林玖的话中听得出来,谷虚的人损伤惨重。
兔子头在看电视,
半透明的身躯歪倒在沙发中央,双眼呆滞,像个不会动的玩偶娃娃。
连译心中有个猜测,只是还没有更确切的依据。
“那今晚不用再忙工作了吧”南灯松开连译,牵着他的手,“你快去休息,早点睡觉。”
连译低低应了声,独自去浴室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先去了书房。
卓清的魂体依然被封锁在抽屉里,连译拿起玻璃瓶,内里的黑色物体缓缓涌动。
“你想通了”他不知今晚发生的一切,迫不及待道“快,把你的生魂喂给我”
连译答非所问“谷虚知道你在这里。”
他原以为杀了卓清,再将他的魂体关起来,即使猜到是他做的,找不到证据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然而连译还是低估了谷虚,他一定有特殊的法器,能在一定范围内探知到卓清魂体的所在位置,今晚才会直接冲着他的住处而来。
卓清的话音顿了顿,冷笑“知道又怎么样,这么久了,他都不曾来找我。”
若是他还活着,必定还有理智,但他死了,早已被怨气侵蚀失去人性,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连译没有说话,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卓清开始心生不好的预感。
“你在想什么”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和谷虚做了别的交易还是谢运”
卓清的学生并不多,连译七八岁时就被他带回了内庭,关系再不好,也作为师徒相处了这么久。
他大概了解连译的脾性,从他冷漠的眼底察觉到隐约的杀意。
“你身上的禁制是我下的,这世上只有我才能解开,”卓清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把生魂的二分之一给我就行不,三分之一”
“真的”连译面无表情,“你会遵守承诺”
“当然,”卓清以为他的态度有所松动,连忙向他保证,“我教导了你这么多年,再怎么样也是你的老师”
“教导”连译垂眸,声音冷漠“你的教导,指的是数次将我丢进厉鬼堆中,自生自灭”
他留着卓清的魂体,是想问出解除禁制的方法,但这么久了卓清都不肯说,还意图骗取他的生魂。
什么交易,连译一个字都不信。
r如今还被谷虚找到卓清的下落,留着他只会是个累赘。
“你要做什么”
从被关起来到现在,卓清头一回显露出恐惧与慌乱“你不想活了你这个疯子”
连译转身,对着门口喊道“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