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冬日里的暖意融融,空气中散发出淡淡消毒水味。
岑眠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
等待的时间里,她拿出手机,换了一张国内的电话卡。
电话卡常年不用停了机,她起身走到护士站,询问医院的ifi密码。
护士正埋头写手术护理记录单,听见有人来问密码,熟练地从桌下摸出一张纸。
当她抬起头时,看清了岑眠的脸,神情里闪过一瞬的讶色。
岑眠的长相极为精致,乌黑柔软的过耳短发,露出细细一截的纤长脖颈,肌肤雪白。
尤其一双眼睛,纯粹干净,透出一股不世故的天真。
“密码在这里。”护士的声音比以往更轻柔,食指点了点那张纸。
岑眠朝她笑了笑,道谢。
护士见她笑起来,隐约有两颗浅浅的梨涡,她又是一愣神,半晌,才眨眨眼,垂下头继续写她的手术护理记录单。
岑眠对着印有ifi密码的白纸,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将密码敲进手机。
敲到一半,旁边走来一人,她余光瞥见白大褂的衣角,洁白干净。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的薄荷气息。
“都准备好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缓,吐字清晰干净,清清淡淡,钻进岑眠的耳朵眼里。
她微微睁大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指尖一抖,打错了字。
窗外忽而扬起大风,印着ifi密码的白纸被落至地上。
岑眠的眼睫轻颤,回过神来,要去找吹落的白纸时,身旁的男人已经弯腰,捡起了落在她脚边的纸,放回桌台上。
岑眠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
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肌肤冷白,手背上的青色脉络清晰而性感。
岑眠抬起头,看向男人。
男人戴着淡蓝色的外科口罩,只露出一截高挺的鼻梁,眉骨深邃,光是这半张脸,就足以看出他的长相极好。
程珩一垂下眼,静静与她对视,如古井幽沉的眼睛里平静无澜。
四目相对,云停风歇,时间仿佛静止。
岑眠哑然失声,想要道谢的话忽然滞住了。
“都准备好了,刘主任已经进去了,下午两点,手术准时开始。”护士出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到外人无法察觉的僵持。
程珩一似不经意地移走了落在岑眠脸上的目光,淡淡“嗯”了一声,转身从旁边医护人员专用通道进了手术室。
岑眠怔怔地望着他,在程珩一转身时,看见了他左耳背后的一颗浅褐色小痣
一颗亲了就会染红整只耳朵的小痣。
护士将岑眠盯住程珩一目不转睛的样子看在眼里,见怪不怪。
别说是岑眠了,就是他们医院里的女同事,也成天见儿地对着程珩一发痴,京北医院的门面,那杀伤力不是开玩笑的。
手术室通道的防火门关上,最后一抹白色消失不见。
岑眠终于收回目光。
她敛下眸子,轻轻抿了抿唇,这么多年过去,认不出她来也正常。
虽然她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气来。
岑眠觉得真是不公平。
她只是听到程珩一的声音,看见他的眼睛,就能认出他来。
而程珩一看她的眼神,冷漠的像在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