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大夫扶着祖父杵在路旁“这要不是真的被伤碎心,哪会哭得哭得”
他找不出合适的措辞。
宋老大夫叹口气“哭得要晕过去啦”
话音刚落,乐玖疾声大呼“爹”
得。
真晕过去了。
宋老大夫出门吹风的功夫,多了一个需要救助的病人。
都哭晕过去,这下,没人念叨乐镇东心狠,说的多是乐家三房心毒。
刚成年的亲侄女都忍心推进火坑去。
要不是两口子不做人,乐玖哪会被山匪糟蹋
一下子,乐家三房成为众矢之的。
乐地主天生感情丰富,才经历女儿被山匪掳走,又当着人前与亲弟弟一家断绝亲情,情绪大起大伏,没多久便病倒了。
乐玖日日在家照顾气坏身子的爹爹。
乐夫人接过夫君未完成的事,首先收回那整排敞亮明净的大屋。
她行事果决,更恼恨乐老三气哭她家夫君,找个机会偷偷套麻袋揍了这厮一顿。
乐地主病的时机太好,养病期间不见客,任凭三房再想来求情,也进不去那道门。
天愈来愈冷,深秋之后,初冬降临。
溪边,一群妇人热热闹闹的浣衣衣裳。
乐家是村里首富,其财力放到平安镇也是数一数二,光水井家里就有三口,衣服也有专门的下人清洗,无需受这冻手的罪。
说起来乐家长房这阵子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与之相比,三房灰溜溜住回破破烂烂的祖屋,有说他活该的,也有为他抱打不平的。
秋大嫂子眼馋乐家的财力,酸道“乐夫人好大的能耐,二老要在世,单凭她迫害三房,就够她吃一壶。”
可惜乐家二老去得早。
张大娘子横眉竖眼地“嘁”了一声“要我说,三房这次实在冤枉,乐玖是乐老三亲侄女,当三叔的哪会害她我倒是觉得,乐家在祸水东引。”
“这话怎么说”
她一笑“现在村里念叨三房的多了,念叨乐玖的少了,好好的一个小娘子没了清白,乐家可不就是怕人说”
张大娘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猫哭耗子假慈悲“乐小娘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呀”
“真丢身子了”
“可不是,去了那鬼地方,难道能全须全尾回来”
“我怎么听说,其他村的小娘子也”
“也什么谁敢承认被一群坏人欺负了”
这倒也是。
妇人们七嘴八舌说着。
没多会,中短身材的男人急匆匆跑过来,走到近前,正听见张大娘子大声编排乐家小娘子的不是,登时火从心起,拽起人来一巴掌扇过去
“还敢嘴碎,明年的地还种不种了”
乐地主好说话,可乐地主病了,管事的是乐夫人。
乐夫人亲爹是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公,秀才公养出来的女儿,是那么好相与的
乐家今儿个传出信来,明年这地,要租给谁,不租给谁,得另说。
另说是怎么个说法
还不是要再为女儿出一口恶气
这年头,对庄稼户来说,地就是命。
长乐村大半村子的人,都指望乐地主一家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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