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却皆不见林江绾的身影,只余冰冷的海水,一遍遍地冲撞着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
穆地,阎时煜似是看到了什么,他猛地沉入水底,只见一把精致的弯刀安静地躺在乱石之间,肮脏的淤泥几乎将它尽数掩埋。
这是他送给林江绾的弯刀。
周围尽是剑气劈落的痕迹,阎时煜几乎不敢想,方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阎时煜面上的淡然之色寸寸崩裂,他有些焦急地看着周围晕染的血色,声音沙哑,“林江绾”
“林江绾,你在哪回答我”
却再无人回应。
他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再不会如往日般静静停留在原地,等他的归来。
随着冰冷的海水涌入他的衣襟,阎时煜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他似乎弄丢了他以往最珍视的珍宝。
林江绾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拾得他没由来的一阵恐慌,阎时煜面色瞬间灰拜下去,他瞳孔微缩,眼眶无端地有些酸涩,他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弯刀,便再度游向了远处。
霜雪飘零,于那辽阔的冰塬之间,数名长相怪异的邪灵正如往常般检查着冰塬周围的情况,落尘掐了个驱尘诀,吹散冰棺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自从他们发现这里的异样之后,便已加强了九域的巡逻,哪怕找不到冒犯之人,好歹得把表面功夫给做完善,到时玄君苏醒,他们也能借机推脱一番。
这是他们从狡猾的人族修士那里学来的处世之道,说出来不怎么好听,却还挺好用。
落尘看着手中的往生策,难得地叹了口气,与外界的那些传言不同,现今众多邪灵被镇压于九域已久,早已没了当初的凶残暴虐,初始他们还会试图冲破玄君留下的封印,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封印纹丝不动。
他们也逐渐适应现今平静的生活,每日里养花种草招猫逗狗养养灵宠,偶尔聚聚摇摇筛子,日子过的好不安逸,虽时不时还有些怀念往日的峥嵘岁月,却也暂时歇了逃离的心思。
然而,很快那些邪灵便再笑不出来,于一个清晨,他们陡然发现,邪灵一族似是许久没有幼崽出生,不论是男女交合亦或者是自身灵力分裂得来的幼崽,邪灵族通通没有
从某一天开始,邪灵族便似是被天道厌弃般,再没了生机。
域主们急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他们又是掐指又是布阵摆卦算了半天,最终得出个结果,他们邪灵族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修仙界凡事都讲究盛极必衰,万物皆有他的平衡之道,邪灵一族于那些年接连出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大人物,早已打破了眸中平衡。
于是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另一人被迫害,玄君常年沉睡于冰塬之中,邪灵族子嗣凋零,受天道厌弃,若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们极有可能葬身于天雷之下。
现在躲在这封印一隅,反倒是替他们留存了一线生机。
他们便彻底歇了离开的心思,有些邪灵仍是不死心,整日吃斋念佛求爷爷告奶奶求神灵保佑他们早得贵子。
他们则时不时来这里检查周围的异样,就这般平平淡淡地凑合着过了几百年。
蓦的,长鼻子的邪灵瞳孔猛地一缩,他诧异地抬起头,他放下手中拂尘,就在方才他似乎听到了道细弱的女声,气若游丝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