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面之时,那异样更加明显,他周身的戾气更浓。
呆在房间的长鼻怪几人突然听到林江绾的名字,忙从房内探出头来查探情况,他们神色不善地盯着阎时煜,目光之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敌意,连忙自窗户间跳下楼来。
阎时煜有些急切地走到林江绾的面前,他的眸底布满了血丝,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他的指尖略有些颤抖,忍不住想要抓住她的指尖,却见林江绾神色冷淡地退后了半步。
阎时煜见状有些怔怔地低下头,见着他手上不知何时已粘上了干涸的血渍,他忙在身上擦了擦手,“我知晓你爱干净,不碰你便是了。”
他看着林江绾冰冷的小脸,察觉到她的疏离与漠然,阎时煜只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酸涩,他沉默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寻你,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先救闻秋秋,”
“我以为你会水不会有事的,绾绾,我知道我错了,你下次别再一声不吭地离开好不好”
林江绾掀起眼皮,有些陌生地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阎时煜,往日争吵之时,她也曾希望阎时煜能同如今这般,静下心来与她交谈。
然而那时的他总是不耐烦地径直离去,将她一个人丢在原处。
她也曾为了他的不耐烦与冷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林江绾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见长鼻怪几人冷着脸跑过来,而后似几个小山似的严严实实地挡在她的身前,长鼻怪低头看着阎时煜,不客气道,“哪来的臭小子,再敢纠缠我们姑娘,小心我打死你”
阎时煜闻言目光幽幽地盯着长鼻怪,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绾绾,他们是谁”
长鼻怪冷哼一声,他捏了捏沙包大的拳头,“我是你爷爷,赶紧滚”
阎时煜却只定定地看着林江绾,眸底猩红。
林江绾微微垂眸,看着胸前的晕水珠,“与你无关。”
她便要略过阎时煜离去,却在余光略过街尾的巷子时,目光一滞,只见不知何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已悄无声息地立于暗处,光翳明灭,模糊了他的面容。
不知他已看到了多少。
林江绾心底一颤,她的思绪起伏,见着男修莫测的神色,她已下意识道,“我已心有所属,你别再来找我了。”早在阎时煜赌气将闻秋秋护在身后,在他将她一个人丢在老三街之时,他们就注定没了以后。
“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阎时煜闻言,只觉五雷轰顶,漆黑的瞳孔中已漾起剧烈的波澜,浓黑的眉头下压,他的眸底生出浓郁戾气。
他死死地看向林江绾,看着她胸前的晕水珠与那群虎视眈眈的邪灵,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他是谁你们是何时勾搭上的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林江绾,你真的有在乎过我吗”
“我找了你那么久”
他找了她那么久,为了她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她却与别人暗度陈仓不清不楚
他有些烦躁得扯了扯衣领,整个人透着丝阴骛地气息,连桥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挡在了林江绾的身前。
林江绾看着他这般剧烈的反应,心中竟生出了丝诡异的快感。
原来只有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时,他才会疼。
当初她眼睁睁地看着阎时煜与闻秋秋逐渐走近时,她在合欢宗被弟子排挤,在闻家受人忽视,险些被闻父闻母卖给莫耀祖,去哪儿都被千夫所指,几乎所有人对着她皆是毫不掩饰心底的恶意。
那段昏暗的时光几乎遍布了她的整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