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朱辅亲自参与此事,岂会不知,当下打断道“皇上是让你处置张家等一众外戚,那为何火会烧到我等头上,是不是你等借题发挥,想要谋夺兵权”
张岐连连道“不是我啊,是他们,是戴珊、闵珪和刘大夏他们”
这下真相大白了。三位公爷又辗转来到英国公府商大事。张懋道“真是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2”
徐光祚附和道“那群狗东西,因为皇上年幼,就敢如此妄为。真是该杀,该杀若非土木堡之变,我等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到底,还是天家对我们不起。”
土木堡之变中,当时英国公张辅等军功贵族阵亡不少,以至他们所管辖的五军都督府群龙无首,无法在北京防御中发挥重要作用,完全听命于以于谦为代表的兵部。自此之后,五军都督府的地位一直下降,职权尴尬,沦落到今天这个位置。
朱辅道“世兄,慎言。我已告知李阁老,皇上定然会出手。”
张懋讥诮一笑“皇上的办法就把自个儿的娈童趁机塞进都察院里。世侄啊,你就是太相信皇上了。皇上是自幼聪慧,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这事儿说到底要靠我们自己。”
徐光祚义愤填膺道“正是,不下一点儿狠手,他们还真忘了马王爷头上有几只眼了”
朱辅有心苦劝,可碍不住徐光祚的儿子被抓进去了,张懋自己也被言官弹劾多次。彼此之间早有旧怨,如今又添上新仇,岂肯善罢甘休。
他们密谈之事,张岐虽不知晓,可他又不傻,岂会猜不出几分端倪。他心知山雨欲来风满楼,越发心惊胆战,是以见到月池也觉心虚不已。他这番表现,落在月池眼中,也让她心生狐疑。
她略一思索,试探道“莫不是定国公已找过您,托您在其中周旋,饶过他的爱子了”
张岐一震,两眼就如凸眼金鱼似得死盯着月池。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月池忙问道“您说了什么,他们反应如何”
张岐几夜都没睡好,心想国公来逼问我也就罢了,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如此无理他当下摆摆手,就像赶苍蝇似得“这不关你的事”
孰不知,月池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清清白白地做人做官,就因为这些破事,平白背上污名不说,还要亲自跳到火坑里来收拾烂摊子。她当下冷笑道“或许,您是想到东厂的暗狱里,乃至到圣上面前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张岐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月池面带寒霜“您以为我到此是做什么的”
张岐咽了口唾沫,深悔当初不该贪心不足蛇吞象,以致如今抓不着狐狸还惹来一身骚。他长叹一声,尽量委婉地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月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就有给事中弹劾刑部尚书闵珪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要求应对其严加查办。
毕竟是百年勋贵,明面上还真做得人证物证俱在,可礼部和吏部也不是吃白饭的,特别是吏部尚书梁储梁尚书,更是当年敢将当众下皇太子面子的人。他当即风风火火投入到勘察事业之中。再加上,内阁三公也不愿忠良受害。即便是最中和的李东阳。李东阳是希望这事尽快消停下去,但如是以牺牲闵珪的清名为代价的话,他宁愿另寻他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