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不耐道“你让我怎么不着急,你听听他们那声不行,我得去”
朱振斥道“我是总兵,还是你是这是军令,你入了行伍,当了兵,就要听老子的调令。别去打草惊蛇,他们真要怎么了,咱们不还有她吗”
他一指头差点要戳到索布德公主脑门上,时春被这当兵二字震住,一时讷讷无言。
而另一厢月池看着这众人的丑态,却冷静了下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连众位哥哥都知道小弟的苦了。这不也是,没办法,混口饭吃嘛。”
调笑她的将领都没想到,这种奇耻大辱,她居然就这么认了,一时张大了嘴,连笑都忘了。月池轻夹马腹往达延汗这边靠,她说“这第一次卖时,心里的确有点难受,过不去那坎。”
达延汗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扑哧声。月池充耳不闻,一面跟着大部队前行,一面毫无愧色地放雷“第二次卖时,渐渐得了些意趣。第三次卖时,就学会习惯了,学会了享受。第四次卖时,还会玩些花样,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当家作主的错觉”
蒙古众人听到此,已然是笑得腰酸腿软,连话都说不出来。达延汗一面笑,一面心道,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原来竟是个这般厚颜无耻的小人。
月池眼见他们笑欢了,笑累了,才继续悠悠道“哎,这卖身的苦楚,我也只想和您说说,毕竟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兄弟可是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您可不能藏私,也把您爬上祖母床榻的经历说说呗。”
这就像突然按下了消音键一样,蒙军中所有的声音动静都戛然而止,只有黎明的风还在呼呼得吹,将月池又清又亮的笑声吹出去老远。朱振和刘达对视一眼,俩人眼中都有惊喜之色。朱振忙对左右低声道“听我布置,做好准备”
月池对着达延汗如金纸一样的脸色,继续道“哎呀,别害羞啊。我那点子事,诸位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可汗的丰功伟绩,那在我们大明也是如雷贯耳啊。听说,可汗那时才七岁吧,真是天赋异禀,毛都没长齐,就能哄得满都海福晋对您死心塌地,如今还把大权都交给了您,这份软饭硬吃的本事,古往今来可是独一份。”
达延汗一勒缰绳,他胯下的马儿吃痛,放缓了步子。整个大军都停了下来。达延汗紧紧握住了弯刀,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仿佛要把月池生生劈成两断。而他身旁的将领终于从极度震惊中挣脱出来,他们破口大骂“李越,你这个畜生杂碎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狗杂种”
月池扬扬眉,一脸无辜“不是你们说,不要脸的事既然做了,就别怕人说吗再说了,我并不觉得这有啥见不得人的。我卖身给男人,可汗卖身给女人,咱们、不都是为了生活吗可汗,您说是吧。”
月池话音刚落,就觉刀光从四面八方闪过来,那刺骨的寒意,真让人心惊胆战。月池闭上眼,大声道“大公主可还在我手里,这可是可汗连襟的女儿,你们这要是不要了,可汗回去还怎么卖啊。”
刀光一顿,都愤愤不平地退了回去。月池睁开眼,挑挑眉道“这就对了”
然而,她一语未尽,就感觉脖子一重。达延汗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霍然收紧。月池感觉自己好像被铁钳咬住,她被掐得面色紫胀,耳鸣不断,心里却没有多少惊慌,因为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一旁的人嚷嚷道“大汗,大汗,大局为重啊。大公主”
铁钳一下就松开了,大量新鲜空气涌入。月池一面咳得涕泗横流,一面低哑得笑出声来,这让她形象全无,甚至还有点疯癫。可这下,周围没有一个人再敢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