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句话,让贞筠强自镇定下来,她一把拉住沈女官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被人拖走了,那些死太监,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怎么能闹成这个样子的”
沈琼莲看向婉仪,眼中亦有泪“这事终归是瞒不住的,还得要她来作证,才能在明面上把事情掩过去。”
婉仪一愣,羞愧得恨不得当场死去。一切都是她的过错,是她不守妇道,对自己的亲妹夫多年来心存非分之想。是她太过愚蠢,一听说他出了事,就慌了手脚,完全乱了方寸,以致于完全落入人家的圈套。是她多年来,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所以才被人抓住致命的把柄。
她缓缓瘫倒在地上,对贞筠道“都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他。”
贞筠大吃一惊,她是万万没想到,这其中会有婉仪的事。她忙搀起姐姐“这,究竟是怎么了”
婉仪几乎全身颤抖,她的牙齿都开始打颤,好像说出接下来的这句话,比挖她的心更让她难受。可她明白,她必须要说出来,她们必须尽快商量出对策,才能保住李越。
她终于还是开口“皇上发现了,我一直以来对、对李侍郎的非分之想。”
贞筠如遭雷击,她不敢相信,也不忍相信“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婉仪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垂下头,又一次抬起了头,早已是泪如雨下“妹妹,现下不是解释的时候。这都是我的错,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半点都不知情。我愿意以死来谢罪,可他、他不能死,他绝不能为这种事,断绝了仕途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遮掩过去帮帮他,一定要帮帮他”
到了最后,她已然是泣不成声。
贞筠见此情形,何尝不是心痛如绞,她抓住婉仪“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你若是早告诉我,你可知,李越她是”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她隐隐猜到今日这一出闹剧的目的。她缓缓阖上眼,泪水夺眶而出。她一个姐姐的命,要用另一个姐姐的自由去换,这叫她如何抉择,情何以堪
月池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空气中流淌着百合淡淡的清香。她的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她刚一有动作,外头就传来声响“醒了,似是醒了。”
侍奉的人鱼贯而入,暗黄色的宫灯照得屋内一片透亮。宫人小心翼翼地搀起她,给她喂水。刚刚喝了两盏,就被葛太医叫停“行了,她这会儿不能喝太多,还要留下肚子来服药呢。”
王太医如梦初醒“快快快,赶紧去煎药。”
长发披肩的月池,见他二人先是恍惚了片刻,接着难免有些歉意。葛林一见她的神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咬牙道“行了,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老夫只有一事相求。”
月池道“您尽管说。”
葛林的语气里既有委屈又有哽咽“讳疾忌医是大忌。老夫这么多年的金字招牌,都险些被你砸了啊。你有什么情况,能不能直说。”
月池勉强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还有何不可对人言呢。我睡了多久”
王太医摇头道“不多,断断续续,差不多四日。”
月池一惊,她又问道“那皇上那边”
葛林与王太医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有愁苦之色,葛林叹道“你可知,你惹出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