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瞧见他没有挂彩,稍微放心。“黑气不是魔才有的吗为什么你也有”
他戴耳钉的动作顿了顿,嗓音暗哑“害怕”
“起初是害怕。”
他别过头,感到喉咙吞下烧红的铁般。
“现在”
“下楼。”他飞快地打断,“他们等着。”
一楼的客厅一地狼藉,电视柜碎成渣渣,反光的碎片遍地开花,沙发破破烂烂。
三只怪物攻不破梁叔的护墙,破坏客厅泄愤。
“好疼好疼求你们帮帮我”人鱼嘴里呻吟求救,溃烂的鱼尾却摔打破烂的沙发,以疼止疼。“我不想死不想这么疼”
脸盆里的银鱼又跃出水面,宛如河汉的银色鱼身,落入人鱼的眼中。
它使劲摔打沙发,血污沾上沙发的皮革。
溃烂不堪的鱼尾,被沙发木架的尖刺刮下一层鳞片,刮破很多脓疱,痛不欲生的它满地打滚。
这时,它发现蛇怪和猫女抓空气挣扎,如梦方醒。
它爬起来,脏乱的长发遮挡半张脸。
“幻象你不是没法使用异能的吗不是你”
它蓦地盯着楼梯的方向,目光如刀。
“啊。”楼梯上的南栀忍疼轻呼,头晕目眩。“它撕碎我的幻象,用精神力攻击我。”
张零黑眸凛冽。“你对付那条蛇。”
乌泱泱的黑色蝴蝶群涌现客厅,大得不像话的青凤蝶混入其中,梁叔和小黑猫一喜。
蛇怪的黑丝是张零的克星,南栀专心对付它。
它和瞿医生长得一样,她起初有些不忍,但想到真正的瞿医生可能被它所伤,狠下心来制造幻象。
要对付它,南栀改变方式。
它的嫉妒、痛苦写在脸上,经历过求死不能的折磨。
她反其道而行之,让它陷入美好的幻象。
它变回人类,皮肤没有长蛇鳞,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兽医。
它治好很多宠物,受到员工和客户的爱戴。
蛇怪怨恨的表情逐渐平静,泪水无声地流下。
它“回”到家里,和父母、弟弟一起吃饭聊天。他们不再露出恐惧的眼神,不用纠结是否向收容人员举报,回到从前的时光。
黑色蝴蝶群把它包围。
它在温柔乡中死去。
挂在梁叔胸口的小青蛇目睹一切,亮晶晶的蛇瞳恍然蒙上一层水光。
蝴蝶群中,伤痕累累的手抓向茶几,却被无形的护墙挡下。
“朋友会背叛的你不需要朋友”
手不停地刮看不见的护墙。
“你不需要只有我能当你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拥有那条因果链不公平啊”
蝴蝶群里的猫女被堵住喉咙,剩下生不如死的呜咽。
茶几上的小黑猫低下头。
脸盆里的银鱼跳出水面,似乎是安慰她。
被蝴蝶啃食伤口的人鱼哼出悲伤的调子。
歌声拥有致幻的能力,只是它太虚弱,梁叔和张零意志坚定,中招过的南栀几乎免疫。
最后的歌声,祭奠给他们困在黑暗中的自己。
电视柜的黑暗窟窿消失无踪,三只怪物尸骨无全,仿佛从没出现过。
南栀跨过一地的狼藉,带来药膏。
“咒域还没消失,到底这个咒域怎么运作的”她轻轻地给小黑猫涂耳朵。
梁叔给小青蛇涂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