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记忆里的关于家庭的回忆不多,小孩子的记忆多数连不成片,还有许多会被时间碾碎,不过现在说的一些内容也足够增加一点可行度了。
“爸爸他”
“咳咳。”诸伏先生干咳一声,打断了眼前这个青年继续的话语,他将鼻梁上的眼镜轻轻推了推。
很离奇的发展。
这个青年说的有些事情的确是只有他跟孩子才知道的,这些私密的话语有些涉及到妻子的面子,所以他也没有对妻子说过,还有现在就放在他面前的散发着水果的香气的果篮,是他亲眼看着空气裂开一个缝,这人伸手从缝隙里拉出来的。
日本的文化里不怎么避讳鬼神,神奇的传说也不少,他也不是什么坚定地唯物主义,加上有这样的能力的人要什么都是很容易就会有的,根本不需要特意跑到乡下地方来对他这样一个小学老师搞诈骗。
最重要的,还是他内心对眼前的青年的那股子亲切跟熟悉感,还有他不可忽视的长相,明摆着就是自家小儿子长大的样子,这双眼睛的蓝色的浓度都是一点没变的。
“你。”诸伏先生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连说出的话语都是有些沙哑的,“你到十五年前”
对学生跟家长都可以侃侃而谈的教师,一时之间却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语来询问这个孩子。
为什么看到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像是快要哭了,为什么面对他们会如此拘谨,连在这个家里的时候,都带着一股陌生的客气。
不是说是他的孩子么
诸伏夫人捏了捏手心,她放柔了一点声音,虽然她现在心里也很乱,但是眼前的自称是他们的小儿子的青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的额头有着汗,猫一样的眼睛微微低垂,明明嘴角带着一点微笑,却会时不时下落,连眼尾处都是红的,像是大雨天里淋了透的猫,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世界,身体却因为寒冷瑟瑟发抖着。
“这样的事情。”诸伏夫人听到自己这样说到,“好像有些太过神奇了。”她看到青年颓唐的肩膀,眼角都带了委屈,嘴角也撇了撇,一下子就看到了小儿子闹别扭时候的影子,“但是,如果是小光的话,我是愿意相信的。”
最起码她在青年自曝身份之后,就很奇异的无比坚定地相信了,相信了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的事情。
诸伏景光猛然抬头,眼眶里的泪水一瞬间决堤。
“所以,从未来回到现在,是刚刚的那位先生帮忙的对吗”诸伏夫人自从嫁给诸伏先生之后就是家庭主妇,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太了解两个孩子了,也知道怎么样跟孩子交流。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摸到往常带着的手帕,这才想起来现在穿的衣服是那个斗篷怪人给的。
他将空着的手拿出来,吸了吸鼻子。
诸伏先生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手帕递了过去。
“那么小光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随后就明白了过来,他将擦了眼泪的手帕捏紧手心,“我们应该过几天就会走。”他顿了顿,“我还在上学,不能一直在这里。”
这里只是梦境,他总是会醒过来的。
诸伏夫妇对视一眼,诸伏先生接过了话语棒,“还在上学吗大学吗”
诸伏景光身上穿着的是蓝色的衬衫跟黑色的长裤,表面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标识,却十分称青年人的体型,他坐着的时候背脊也下意识的挺直,规规整整的。
“大学已经念完了。”诸伏景光认真回答,“现在在念警校。”他顿了顿,到底还是继续说,“哥哥也念完了东都大学法学院,是以第一名毕业的,毕业之后已经加入了县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