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名朔也看到黑泽阵闯了进来。
稍微有点惊讶,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小阵脸上露出那么骇人、可怕的表情。
尤其是看向萩原同学的时候,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狠狠撕碎一样。
“你来了。”
萩原研二毫无畏惧,他冷冰冰开口,唇角却向上扬起,明明一下就被黑泽阵掀翻在地,又被冰冷的刀刃抵住了脖颈,却依旧在笑。
“太晚了。”他说,“你来的太晚了。”
萩原研二注视着黑泽阵深渊一般墨绿色的眼眸,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朔也已经完全属于我啦,就和之前一样heisytoy”
他再次吐露出一串低沉的、流畅的英语,尾音刻意拖长,就像在耳鬓厮磨地说着情话。
随后再次出声,不过这次语气要尖锐很多。
“你本该成为和我一样的存在的g,”萩原研二的情绪很不稳定,突然变脸、眼神也阴沉沉的,“所以我很好奇、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改变了你,更想知道,他能不能同样改变我。”
这很容易理解吧、是不是
很容易很容易会产生这种想法吧、对吧
如果我也拥有他所有的东西就好了
如果我早拥有他所有的东西就好了
所以,
“变成现在这个结局,也有你的功劳哦。”
“你已经疯了。”黑泽阵用舌尖抵住下颚,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保持冷静,从喉咙口里挤出那么一句。
他看着面前的家伙。
很显然,在这段无休止的羞辱中,折磨是相对的。
萩原研二同样失去了自己的“心”,他彻底堕落成了一个只知道享乐、沉溺于欲望的恶鬼,完全没有之前一丝一毫的模样。
“就算我以前看不惯你,也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厌恶、憎恨你。”
黑泽阵手中的匕首很稳,也完全没有颤抖,哪怕此时此刻他正处于盛怒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青年,眼中郁气深沉,且充满嘲讽,“竟然完全没有反抗”
“哥哥曾经告诉过我,我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为此,我一直拼命努力着。”
但今天可能要破例了,黑泽阵想,毕竟他不可能放过那样对待哥哥的混蛋。
哪怕这家伙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经被“摧毁”了。
萩原研二歪着脑袋、捂住脖颈,源源不断往外冒的红色液体,用手完全遮不过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因为血液大量流失而产生的冰冷和眩晕。
可此时的萩原研二完全不在意。
他只是笑着、笑着、甚至还有些愉悦,对于自己要死这件事情充满愉悦。
他睁着模糊的视线,看那边银发绿眸的少年单膝跪地,像护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将昏迷的青年抱在怀里。
因为被折腾久了,青年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他像一个真正的玩偶,只会呆呆地睁着眼睛,里面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除了他。
萩原研二想,除了他。
因为这是他的玩偶。
在每次欢爱陷入顶峰的时候,他总能从对方细碎的泪水和眼眸中,完完整整地看到自己。
也只有那个时候,萩原研二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我、我的”似乎才想起了这个,萩原研二拼命挣扎着,想要去接近即将离开的两个人。
他瞪大眼睛,可青年早被黑泽阵护在怀里,用大衣包裹着,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最后萩原研二只能带着遗憾、嫉妒和一丝微弱的悔意,倒在了血泊里
深名朔也彻底醒了。
失去记忆的他并不清楚梦里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那是个非常长、也非常悲伤的梦。
甚至他醒过来的时候,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压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