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连忙去看系统,翻了一会儿八卦才翻到秦贵人的事,翻完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死的是那个本来就要秋后问斩的死囚,秦贵人还好好的。”
诶老皇帝什么时候用锦衣卫查出秦贵人身份的还告诉季岁了
“那我的纸条怎么办啊”许烟杪顿时紧张起来“我之前就把它卡季岁的锁上了,锦衣卫这么厉害,不会把我查出来吧
在床上滚来滚去。
如果被抓出来,我要怎么说我的消息来源说看秦贵人和季公有几分相似行不行啊滚来滚去。
“哎呀,季岁要见他外孙女了,诶皇后怎么先把季岁叫过去了”
大
椒房宫。
季岁,我知道你要问你女儿的事情,这些阿筝都和我说过了。窦皇后直截了当地说“阿筝如今心神不宁,我来和你说罢。”
“多谢殿下。”季岁正襟危坐,四十六岁的季公,此刻却局促得如同有幸听大儒讲学的稚童。
“阿筝和我说,她娘是农户之女,天统十年十月那次泉州大疫,她娘家破人亡,流落青楼。彼时才七岁。”
季岁面无表情,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到她娘及笄那年,即将出阁,但那年你大力打击各地青楼,她娘所在的青楼被查封了,有幸出楼,后来嫁与一庄稼汉,那庄稼汉朴实憨厚,对她娘很好,也是一良人。
因为他打击了青楼,所以他女儿最后幸免于难刹那间,季岁大脑只余下一片空白。
直到窦皇后再次开口,他才勉勉强强回神。
“但长在青楼里,终究还是伤了身子,她娘去时才二十六岁。她爹早在她三岁时就去了。她娘一个寡妇艰辛地拉扯她长大,直到她十岁那年撒手人寰。
“阿筝会跳舞,也会些许岐黄之术,都是她娘教的。后来,这两样东西,一样帮她救了太孙,一样帮她逃离太孙。
这个行事冷酷、气质苍冷的男人;这个对青楼痛恶,对乡绅鄙夷,手中地主豪强人头滚滚,在这些人眼中,风评堪比酷吏的皇帝鹰犬,朝廷副相;这个受今文学派追捧,视为今文的希望,令文种无绝的今文学派领头人,文渊阁大学士此刻跪坐软垫上,背脊挺直,眼角泪水缓缓流过面颊。
他哭了。
窦皇后叹息一声,道“那孩子现在在我的别庄养身体。”
别庄里,新派来的丫鬟给秦筝整理好了穿戴,艳羡又激动地说“小姐你的外公就是那左都御史,朝廷副相,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兼太子太保,今文学派领头人
当事人秦筝却淡定得多。她垂着眼睛,脸色还是失血过多的惨白,说话声也轻轻的“就是那位与陛下谈论女德女诫的季大学士
丫鬟不明所以地道“我不清楚这些,不过也没有别的季姓大学士了吧”
季岁就是这时来的。
揣着满腔的愧疚激动,带着难以言说的近乡情怯,他推开门。
见着那瘦弱少女的时候,一路上反复组织的说辞全被冲散,他颤声道“阿筝我是你祖父”对方抬眼看过来,眼睛黑白分明,起身行礼,不见一丝差错,肉眼可见的客气与疏离。一礼之后,少女恭恭敬敬唤他季公。
季岁如遭雷击。再回神时,心口抽搐着疼痛起来,连指尖都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