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义节却说你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七娘。若你婚姻顺遂,我替你高兴,但若你婚姻不幸,就请给我个机会,让我能走到你身边来。”
她听了这些话,泪流满面,得知他至今未娶,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许多,他的期待和失望,她从来没有关心过。
五郎又来纠缠了,失去之后幡然悔悟,可能不是因为旧情未了,只是因为不甘心。银素半点没有再心动,她只是惦记和月,惦记得夜里睡都睡不着。
唐义节来看她,见她憔悴,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对她说“如果辛家愿意,咱们把和月接过来吧,我会把她当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
银素知道他善良,但那是辛家的子嗣,恐怕辛家轻易不会放手,她也不敢作那样的肖想。
婚期一天天近了,她心里倒是平静的,可辛家忽然来人,说和月病得不成事了,当即她所有伪装出来的铁石心肠都碎成了齑粉,她可以不再嫁,但绝不能没有和月。
所幸老天怜悯,五郎的父亲回来了,答应让她带走和月,唐义节那里也从来不曾动摇,银素便带着和月嫁进了唐家,婚后唐义节也如之前承诺的一样善待和月,将和月视如己出。
一晃五年过去了,银素又生了个女儿,这次不曾遭罪,一切有惊无险。孩子周岁那日,听闻远游的五郎回来了,原来他当初是带着圣上的密令远赴边陲,联合了沙州和玉门关的兵力,一举剿灭瓜州节度使,为朝廷立下了功勋。
圣上论功行赏,赐了安北侯的爵位,辛家满门文官,终于出了个立军功的子孙,风光更胜从前。
某一日,五郎递了名刺到门上,想见一见和月,银素答应了。
阔别五年再相见,彼此的心境都不一样了,银素看着他,边关的朔风吹皱了他的脸,才三十来岁,鬓边已经有了白发。
他笑了笑,“北地的风水果真不养人,这五年我辗转在沙州与瓜州之间,也曾九死一生,好在活下来,完成了陛下的嘱托。”
银素点点头,“往后不走了吧留在长安吗”
他抬眼看看她,有许多话,却说不出口了。
重又抚抚和月的脑袋,他说“和月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以前愧对你们母女,挣下这功名,将来好为和月正名。下个月,我还得去沙州,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里的洞窟正开凿,藏经洞也在筹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着抬眼望望她,很快又垂下眼睫,“长安,没有什么是我牵挂的了,家中一切都好,你们也都好,有没有我,没什么分别。”
银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长安总是你的根,再去几年,还是回来吧。”
他听后颔首,慢慢站起身道“我该走了,今后和月还是得托付你。”
银素说好,一直将他送到门外,看他跨马扬鞭,往巷口去了。
这一去,直到和月出嫁,他也没有再回来。渐渐和家里断了联系,杳无音信,多年之后才得知他病故了,家仆照着他的遗愿,把他葬在了月牙泉边。
回望这人生,真如大梦一场啊,走了那么多弯路,有人圆满有人遗憾。年迈之后偶然想起,也有几滴辛酸泪,告慰曾经的一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