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裘却突然笑了“是么你也会甘心被别人超越吗”
柳寻芹“这不是甘心与否的事。对了,如今蛊毒已解,按照约定”
一根细藤裹住了越长歌的腰身,仿佛是在讨好主人一般,谄媚地将其圈到了柳寻芹身边。
越长歌顺手伸了个懒腰“啊自由了。”她弯起眼睛“还好没有愁眉苦脸地过这几日。本座就知道柳柳儿一定可以的。”
“确切地说,是她。”柳寻芹没有给自己居功的习惯。
越长歌无辜道“自然,本座的小小柳也是一样聪慧可爱。以后不喊你逆徒了。”
只是下一瞬间,那藤蔓松开了越长歌,似是改了方向,飞快地捆上罗芳裘的颈脖,勒出了一道明显的凹陷,余下的部分生出荆棘,一把抽上了她的身躯。
这一藤鞭裹着秋后算账的力,丝毫未曾手下留情。
雪白的皮肤上裂了一大道豁口,她穿着黑衣,颜色不显得狰狞,只是濡湿了一大片,只有滴落到手上地上时才能看得出来触目惊心的鲜红。
柳寻芹的距离与她迅速拉进。
“怎么要杀了我算账”那女人痛得表情狰狞了一瞬,随即扬眉笑开,目光却盯着一旁的柳青青,眼底终究滑过一片释然。
“早对她下蛊那一刻起,你应该知道自己没有活路。”
藤鞭越束缚越是紧绷,慢慢地缠绕着。罗芳裘不再看柳青青,她闭上眼,听到了自己体内骨骼崩裂的声音,因为早有准备,况且并不怕死,她心中倒也没有什么遗憾。
虽说蛊还是被解了出来,不过眼看着柳寻芹明显憔悴的神色,能难倒她这么多日,岂不也是一种嘉奖
死得其所,快哉
她此生再没有牵挂了,反而肆意畅快起来。
还剩最后一口气时,她朦胧地听见身旁传来扑通跪倒的声响,“干娘”有人胡乱擦过了她口鼻中溢出的鲜血,抹成一片。
“柳长老。”少女的声音似乎有些慌,但强行镇定下来,因为祈求而显得卑微“您高抬贵手您留着她一条命可好”
柳寻芹微微蹙眉,抬起的手一顿,脚边扑上来一个人影“柳长老,看在我解了蛊的份上,您不是说欠我一道人情吗就这一次,就在这件事上可好您废了她都行,留一条命可以吗”
柳寻芹脸色淡淡,既没继续,也不答应,似乎在思忖。
柳青青抿着下唇,见这边说不通,又骤然扒到了越长歌身上。年轻的少女的泪珠不自觉一颗颗在脸上滚落下来,滴落进土地里,看起来有些崩溃“师尊,师尊你让柳长老留一手可好,我恨她,但她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不要不要这样”
“奇怪的执着,”柳寻芹在一旁冷声道“越长歌对你不比她对你好吗。”
柳青青低着头,哽咽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许越长歌对她确实算得上好,但是她知道那个女人的好也总是撒向别处,就如同广泛地喜爱着一整座峰从犄角旮旯里捡回来的小崽子。越长歌对她好,只是因为越长歌是越长歌,而不是因为她是柳青青。这对于一个少女敏感的心思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罗芳裘独来独往惯了,身旁也并没有别人。何况论年限,她们二人的确相处得要更长久一些。
越长歌扶起泣不成声的小徒弟,拇指微微拨弄,一下子擦去了她面颊上的泪水。
她叹了口气,只见柳寻芹也在看着自己,便道“算了吧柳柳,反正本座也没什么大碍。我家徒儿小丫头哭得怪可怜的。”
她家师姐在一旁轻讽“我见过的医修都没有你这么仁慈的心肠,今日瞧见活菩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