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大家都没想起来吃粽子,一块吃吧。
于是等傅红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家正聚在客厅里吃粽子。
他出门走了一遭,其实身上已出了一层汗,无它,因为外头实在是太太太太热了,昨夜一来这地方,傅红雪就知道这里绝不是边城。
边城的白天晒得要命,晚上却冷得惊人,而这里嘛,晚上热得人喘不上气,白天
热的人更喘不上气。
他还是老老实实走楼梯上来的,连上二十七层,累倒是不累,鼻尖却都沁出了一点焦灼的汗水,一进了门,冷气铺面而来,她就坐在沙发上,抬头一瞧,就笑着说“呀,看热的,所以说,倒垃圾也是个脏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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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蔻叹气。
真难搞。
她只好板起了脸,说“待会儿有一件真正的苦活要你做。”
傅红雪道“是什么”
秦蔻只道“不急不急,来,先吃这个。”
说着,把自己的碗递给了傅红雪,里面是陆小凤非常贴心地切成一片片的白粽。
她其实吃得很饱,虽然说粽子属于甜点,属于另外一个胃,但是糯米啊它就是顶啊。
秦蔻小姐是全场饭量最小的人,只吃了一片,就饱了。
反正也是切片的,其他的她也没碰,所以直接给傅红雪吧。
傅红雪垂下头,瞧着那只碗。
碗中是洁白如雪的糯米,上头有颗粒状的粗白糖,这东西是凉的,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气自那碗中袅袅而出。
是粽子。
他小时候也一次吃过粽子,不是养母包的,是他家来的新仆妇包的。
若要说傅红雪的童年之中,有什么事情是令他经常想起的,那便是那慈祥的老妇人了。
她年纪很大,做事却仍很麻利,他幼时心性未成,不愿意习武,偷跑出来,跑到灶房里去,好奇地瞧着她包粽子。
她对傅红雪笑了笑,教他怎么样去把粽叶弄成一个小容器。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过端午节。
后来,仆妇失踪了。
或许是被打发走了,或许是被母亲杀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母亲不肯告诉他仆妇的下落,只是淡淡地说,她是因为你才离开的,因为你不好好练功,镇日去灶房。
那时起,傅红雪就明白了,他不配的。
时隔十多年,他又一次见到了粽子。
傅红雪怔怔地盯着,他本该拒绝的,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接过了那只碗。
他慢慢地吃下一口。
冰凉、紧实的糯米,粗砂糖融化了一些,融进了糯米里,好似浸了糖汁一样,凉沁沁的。
和他记忆中的味道不一样。
可是好甜。
像梦一样。
他听从秦蔻的安排,本是为了还债,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忽然觉得为什么好像,我欠得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