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音色又沉下几分“你竟敢躲。”
“毒液泼进你眼中时,你都没躲,眼下倒是肯躲了。难道皮囊会比双眼还重要”他说着,又看一眼姜眠。
宴云笺道“是奴冒犯了,请大人责罚。”
“嗯,”顾越点头,“我这杯茶,你得受着。”
一面说,他又慢条斯理倒出一杯热茶。
姜眠心下发凉。
顾越是千年难遇的断案奇才,他那双眼如鹰隼一般,只需一眼,便可勘破无数迷障。
眼下这档口,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姜眠趁顾越倒茶的功夫,径直走到他二人中间,伸手拦下对方端茶的手“我知道大人心里明白,你有话好说,直说,不要这样。”
顾越盯了她很久,放下茶杯“好。”
“他脸上这些小把戏,是你的手笔”
“是。”
“你认得倒快。”
姜眠抬眸“只是没什么可狡辩的。”
顾越掀唇一笑。
“未入京城,我便听到许多流言,但到此刻才有结论。”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你对这亡国奴好得很,这件事解决起来,比我想象中棘手。”
宴云笺开口“顾大人”
顾越厌恶道“我没有问你。叫你进来自有用处,闭上嘴候着。”
姜眠皱眉“大人是讲道理的人,应已知所有事情来龙去脉,那么也清楚这件事宴云笺无辜。他救过我,我不应该因为染了欲血之疾就责怪他,怨恨他。”
顾越接过她的话“但你不该费尽心思周全他,善待他。”
那点因历史而来的好感有点淡了,姜眠说“他如今已是我身边的人,我要如何对待自然由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顾越勾唇慢慢重复一遍,道,“你我婚约在身,你现下是姜家女,日后是顾门妇,你能做多大的主”
这话已经算很不客气了。
宴云笺长眉紧拧。
姜眠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深闺女儿,倒不会被这一句话吓着“原来你今日是来做我的主的。”
顾越道“也不算是,你到底无辜。我不想因为这么个事,做了回小人。”
“你我多年婚约,人尽皆知,我不会背弃你。但护你尊严,你也要全顾氏颜面。进门后,你应得的尊重不会减损丝毫,我只当他是你的一件嫁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眠想听听有多荒唐“什么条件”
“顾家要给皇上一个态度。”
顾越取下别在腰间的匕首递来“你天真单纯,我可以慢慢教你,现在他脸上黥字,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原来他叫宴云笺进来是为了这个,姜眠盯着那把锋利冰冷的匕首“大人要求应该不止这个吧。”
顾越看着她“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东西,我会替你保管。”
他将宴云笺称呼为“东西”。
言谈间已不把他当人看,更别说之后他能不能有当人的待遇。
毫不犹豫地,姜眠拒绝“不行。”
“你说什么”
姜眠抬眸,双瞳澄澈,雪肤乌发,美的氤氲朦胧的脸庞分明一层独特的明快韧劲。
她说“我说不。”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