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送上去另两张画卷,“这个是不是画的好些这个不像是多尔瑾画的。”
那画卷上是深林溪边,一头野生的水牛在溪边饮水。
这画上有福临的私人印记,含璋一看就知道了。
前几日在南海子住着,福临画了好几幅画送给她,含璋如今也是熟悉福临画风的人了。便是没有这个印记,只一看这画卷上的风格,也能猜出是福临画的。
就是这个画可能早一些。福临现在的运笔要更成熟些了。
福临看了两眼,多尔瑾年纪小,临摹的画就很稚嫩,当然是比不上福临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
倒是另外一幅画,临摹的很像。哪怕是福临这个原作者看了,乍然也寻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就是需要那印记分辨的。
“这是谁画的”福临看着画不做声,那就只好含璋来问了。
其实谁画的,含璋还能不知道么
多尔瑾病了,太后过来,只会守着孩子,不会顾得上去看这些。
董鄂氏这么有心的人。又是揣着目的进宫来的。她背后的人也是想要她成功成为福临的嫔妃的。
这几张画放在桌案上,瞧着是无心的,像是家常的模样,可谁又能说这不是有心的呢
就是这样的随意的态度赌一把,说不准就被福临看见了呢
董鄂氏没有抬头,规规矩矩给皇上皇后磕了头,然后才说“回娘娘,这是奴才画的。”
“这画原是皇上赏赐给承泽王爷的。王爷交给大公主带入宫中。大公主对皇上有孺慕之情,心中思念皇上。又很喜欢皇上的这幅画。因此入宫后便时时临摹。奴才陪伴公主,因公主知道奴才从前学过作画,因此也命奴才陪着一起。”
“昨夜,公主定要画完后才肯安睡。这是奴才的责任。奴才甘愿领罚。”
答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要不是含璋前儿才听福临说过他作画的习惯。说不准还真看不出这董鄂氏的来头了。
前儿福临抱着她讲画,和她说,他有个运笔的习惯,早些年顺序总是随心而动,总被岳乐说不对,他偏是不改。这运笔的习惯也有几年了。
可在南海子待了几日,似乎是有所体悟,竟然就觉得改了更顺手些。因此给含璋画的新画儿都是改了的。
福临还特意演示给含璋瞧过的。
这野牛饮水图是早些年的画作。那运笔的习惯还没改呢。可看董鄂氏临摹的,就那么一个小小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董鄂氏给改了。而且还是按照福临现在的运笔改的。
这能说明什么呢董鄂氏又没跟着福临去南海子。他们如今什么接触都没有。
董鄂氏怎么会得知这个的除非,她是早就知道的。
含璋捏着那幅画,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董鄂氏一心一意的想进宫,一心一意的要做福临的女人,还提早了两年就入宫了。
便是想要福临注意她。
她别是重生的吧想和福临再续前缘
董鄂氏一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含璋也一直看不透她。
先前董鄂氏出头的机会被太后叫她给摁下去了。
这董鄂氏自然是坐不住了。借着多尔瑾生病的机会,在福临面前展示他的画作,她肯定不是为了让福临记忆起什么前尘往事的。
她应该是在想在福临面前展示她的才华。一个才情出众,漂亮婉柔的满洲格格,大约更能吸引福临的注意。
含璋摸清楚了,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她方才递画儿过去,福临都不接,就那么看。
她可不乐意了,走到福临身边,和他并排坐下,把手里的画塞到福临手里,然后笑着看向董鄂氏“你把头抬起来。”
等董鄂氏抬了头,含璋望着福临笑道“人家说甘愿受罚。皇上瞧着办吧。”
那是福临自己的画,福临多敏锐啊。
他没把画拿在手里,就那么看了两眼,就看见了含璋注意了的地方。他甚至发现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