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蛇死死盯着贯穿左手掌心的那颗长钉。
阴风刮过,烛火摇曳。长钉投下的阴影忽长忽短,忽左忽右,仿佛在动。
是错觉吗
男人浓眉紧皱,下意识地看向粉红小蛇。小蛇也转过脑袋看他,大眼睛眨了眨,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一人一蛇刚刚结识,却已经颇有默契。
面面相觑之后,男人沉声说道“你最好小心一点,这钉子很古怪。它在吸我的精气和精血。”
普通的灭魂钉根本不可能把他封印,更不可能把他的血从身体里吸出去。他拥有的禁术恰恰与血液相关。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让他流血
但这么复杂的事,就算他说了,这小怪物也听不懂。
“离我远点,不要贪玩”男人告诫道。
粉红小蛇甩甩尾巴,游近一些。
男人皱眉,痛到麻木的左手僵硬地动了动,“你听不懂人话”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艹你大爷。”粉红小蛇吐出一句人话,声音很奶。
男人“”
荒谬感几乎让他失笑
“你十斤体重,九斤反骨”
“唧”这次倒是没再骂人,但拔高的叫声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顶嘴。
感觉更荒谬了男人盯着粉红小蛇,眼角抽搐。
“你赶紧走吧。这里是鬼母庙,午夜十二点,鬼母复活,你想走也走不了。我被钉在地上,帮不了你。钉子全部染红的时候我就会死。”
男人用平静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处境。
他把目光从小蛇那张可爱圆胖的脸上移开,看向左手掌心的长钉。
被洞穿的伤口处有丝丝缕缕的血液逆流而上,慢慢染红青绿色的锈迹。若非男人获得的禁术与血液相关,他早已经被五根长钉吸成干尸。
他动不了。心脏被锐器凿开,插入长钉,这种痛苦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脉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男人古铜色的皮肤显现出一根根紧绷的,粗壮的血管,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是刀刃。在极致的痛苦中,他深邃的眼眸正慢慢失去光芒。
这是一个濒死的人。
粉红小蛇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但它并不感到害怕。只要有吃的,前面是一口油锅它也敢往里跳。把自己炸得外焦里嫩,它说不定还会吃上两口。
圆胖的身体爬到男人掌心上,大大的眼珠凑得很近,仔细观察长钉顶端的青铜人头。
鳞片细腻光滑,带来一些微凉的感觉。男人手指微动,垂眸看去。
这颗青铜长钉已经染红一半,顶端的人头双眼紧闭,嘴唇合拢,五官十分模糊。工匠在制作它的时候,似乎只是用刻刀草草地划出三条线,用以代替五官。
但粗劣的做工反而加重了诡异感,猛地一看十分阴邪。
男人拧眉说道“别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