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在敞开的铁门前。
除了这栋别墅清晰可见,四周全是浓雾,隐藏在雾气中的树木影影绰绰,深深浅浅,像一个个幽灵,更远的地方笼罩在黑暗中。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一小块陆地。
风吹过浓雾,带起水流般的波纹。雾气是如何一团一团聚拢,又丝丝缕缕地卷成漩涡,再慢慢沉下去,覆盖地面,宛若一张厚厚的垫子。这一系列变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里,雾气不是无形之物,更非死物。它们仿佛活了过来,拥有生命和感知。
站立在雾气中就像包裹在棉絮里,视力、耳力、嗅觉,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减。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度降到最低,头脑甚至会产生一种眩晕感,仿佛在做梦。
心情极度压抑,莫名其妙就会十分伤感,忆起所有不开心的往事,不知不觉流出眼泪。
长裙女人擦掉鼻血,仰头看着这栋别墅,忽然觉得脸颊很凉。她抬起手轻轻一摸,指尖已经湿了。那是泪水。
她狼狈地低下头,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墨镜戴上,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胳膊。
抽着烟斗的老头站在她身旁,浑浊眼瞳里是满满的遗憾和痛苦。他瞥了女人一眼,低不可闻地说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流浪汉身上的味道是尸臭你对尸臭很熟悉”
如果是普通人闻到那股气味,不会首先联想到尸臭,因为他们从来没接触过。
女人浑身一僵,没有说话。
老头也不追问,把烟斗吸成猩红一点。
大学生拿起单反相机,从各个角度对准别墅拍照。俏丽女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眼里全是他俊秀挺拔的侧影。
黑衣女人眼眶泛红,面容紧绷,下颌骨凸起一个棱角,那是死死咬紧牙关引起的表情变化。她仇视这个地方,害怕这个地方,同时却又期待进入这个地方。
她大步跨进门内,背影之中带着几分决然。大学生连忙跟上。俏丽女生皱皱眉,脸色阴沉地追过去,随后是长裙女人和老头。
三个高大男人回头看去,表情都很微妙。
只见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引路人的臂弯里,把卷起的杂志当成传声筒,怼在引路人的耳朵上,黑乎乎的小嘴嘟起,塞进卷筒,念经一般唠叨“洗澡洗澡洗澡”
引路人面容平静,眸色温柔。
这他妈哪里像引路人这就是个男保姆
三人心中满是失望,越发肯定自己认错了人,于是先行进去,不再等待。
“马上就可以洗澡了。”引路人揉揉小男孩的脑袋,对方硬邦邦的头发咔咔作响,掉下几块颗粒状的脏东西。
小男孩举起卷筒轻敲引路人的头发,侧耳听梆梆梆的响声。
两人相互对视,小男孩先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引路人便也莞尔。
“欢迎各位,请进。”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
女人站在客厅里,笑意盈满眼眸。
大学生站在玄关处,看得呆愣。俏丽女生的表情有些僵硬,眼中全是嫉妒。
三名任务者里最矮的那一个轻嗤一声,兴奋低语“这妞正点”
黑衣女人神情恍惚地看着对方,试探性地喊“花蕊”
“你认识我”黑裙女人回望过去,笑容愈加温柔。她长长的头发带着自然的卷曲度,雪白的小脸泛着健康的红晕,猫一般的眼瞳光华潋滟,神秘莫测。
黑色长裙在雪白地毯上绽放成花,色彩鲜明。没有人不会被她的美所吸引。
黑衣女人轻轻摇头“不认识,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