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玥还沉浸在对他的同情里,想也不想就点头。
“小妹丢失后,我习惯每月会在湖中放一只纸鹤,即希望她平安,也希望她会看到,能找到她。”谢鹜行低落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这很渺茫,却不想放弃。”
雾玥将头点的十分用力。
谢鹜行浅浅的笑开,“我听说宫内有一条通往外面的河,可我现在只是最末等的太监,不能随意在宫中走动。”
玄金湖临湖的重檐角楼之上,太子萧衍负手站在雕阑处,眸色肃然,“你果真发现有人利用河道往宫外传递消息。”
内宦来喜低头回道“回殿下,那人隐匿的太好,但只要他再来此,奴才定能将他擒获。”
萧珩摸着拇指上的扳指,“你可别又叫孤是失望才好。”
微凉的声音让来喜一肃,“是。”
天色渐暗,雾玥一直等到兰嬷嬷回屋,才捧着谢鹜行给自己的纸鹤,悄悄溜出了长寒宫。
谢鹜行隐匿身形,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
他看见小公主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脆弱的纸鹤,像是生怕把它捏皱捏毁了。
走过一重重宫殿,再往前就是可以通往宫外的玄金湖,雾玥低头看着手里精巧的纸鹤。
她没想到小太监叠的纸鹤那么好,就像真的会飞一样,她也好喜欢,一路捧着都稀奇的不行。
雾玥轻轻戳纸鹤的翅膀,恳挚地说“你可要帮他把妹妹找回来呀。”
谢鹜行站在暗处,讥讽地压紧唇角,无波黑眸中似砸进一颗小石子,细微的动静,也足以将平静打破。
雾玥继续朝前走,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手中的纸鹤像是被什么击中,从她掌心跌落,掉在脚边的泥潭里。
“呀”
雾玥轻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将纸鹤捡起,可是已经迟了。
纸鹤的翅膀被泥水染的脏了一片。
雾玥看着脏掉的纸鹤,自责地皱紧眉头,她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下还怎么去放。
雾玥沮丧的蹲在地上,现在纸鹤也毁了,只能回去。
她拿着脏污的纸鹤往回走。
谢鹜行注视着她离开,也转身。
便当是清了那几个馒头的情。
雾玥却没有因为纸鹤毁了而作罢,她回到宫中,翻找出纸张,照着手边的纸鹤形状又重新叠。
只是她怎么都叠不好,尝试了好几次,才叠出一个像样的,虽然远不如小太监叠的那样活灵活现,但也翅膀是翅膀,脑袋是脑袋。
雾玥满意看着自己的成果,再次去了玄金湖。
这次雾玥顺利来到湖边,她挽着袖子,将纸鹤放进水里,指尖才触到水面,身后剑刃出鞘的刺耳声就吓得她手一颤。
“谁在那里”
纸鹤顺着水流趟走,雾玥仓皇回过身,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手握着长剑,剑锋直指向她,神色肃冷。
剑锋晃出的冷茫让雾玥心跳都停了半拍,手心冰凉,脑中一片空白,懵懵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萧衍自一旁走出,来喜朝他请示,“殿下。”
雾玥心慌地跟着看过去,男子一身暗紫色衣袍,腰间是青玉革带,眉目间皆是矜贵的气度。
萧衍低眉看向雾玥,小姑娘还蹲在地上,娇小的身躯瑟缩着,半卷的衣袖还没来的及放下,一截白生生的小臂就这么露着,似是被吓住了。
萧衍转而去看她脸,一双水眸不知所措的望着他,慌张尽数凝结在脸上。
雾玥一动不敢动,僵着身体与他对视,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她有一回悄悄躲在宫宴外瞧见过,又想起内侍唤的那一声“殿下”。
雾玥思绪一动,抿了抿发干的唇,试探着小声道“太子哥哥。”
莫名的一声称呼让萧衍和来喜皆是一怔。
萧衍轻折起眉,再次打量起雾玥怯生生的面容,尚带稚气的脸旁已隐隐能看出是绝色,只是这身装束和举止,委实不像是一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