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小宴上的人也已经走的差不多,雾玥始终没有等来谢鹜行,从期盼到失落。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彻底失望的时候,合意跑进来说,仲九在照月楼外求见。
“快让他进来。”雾玥想也不想就说。
仲九被带到雾玥面前,“奴才见过公主。”
雾玥往他身后看了看,不见有人,咬着唇问,“你怎么来了。”
仲九将手里的雕鹤奉上,“奴才是奉千户之命,来给公主送生辰礼。”
看到仲九手里的雕鹤,雾玥恹恹的眸子像洒了把星子进来,一把拿过,又感觉自己这样太过丢脸,装着不在意的说“一个雕鹤有什么稀奇。”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雕鹤的脑袋,清了清嗓子问“他怎么不自己来。”
仲九解释道“大人临时有要事,实在赶不过来。”
他不敢说是自己自作主张过来的。
他又道“这是大人亲手雕的,奴才见过,似乎把这鹤的喙放在指尖,就可以真个悬空。”
真的啊
雾玥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见仲九看着自己,把雕鹤捏在手里往窗外一丢。
仲九一惊,“公主。”
雾玥冷着脸说“我才不要,你快走吧。”
仲九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离开。
待人一走,雾玥就急急把藏在袖下的手伸出来,摊开掌心,那只雕鹤就好好躺在她掌心。
她按着仲九说得,把雕鹤的喙放在指头上,然后一点点松开手,只见这鹤先是晃了两下,就真的悬空停在了她指上
雾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好神奇,她好喜欢
比收到所有的礼物都喜欢。
虽然谢鹜行没有过来,但看在这礼物的份上,她就少生气一点好了。
就连入睡雾玥都没舍得放开那只雕鹤,把它好好的放在枕子边上。
谢鹜行回到西厂已经是深夜,身上携着未散尽的肃杀之意。
推开内堂的门,谢鹜行一眼就看到桌上的雕鹤不见了。
“东西呢。”
仲九神色一紧,低下头道“大人恕罪,属下自作主张,拿去给了五公主。”
谢鹜行目光微动,“公主怎么说”
“公主”仲九的吞吞吐吐让谢鹜行心沉到了谷底。
仲九硬着头皮道“公主扔了。”
她不要,就像不要他一样。
谢鹜行感觉指上被刻刀划出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那根牵扯着他理智的细绳终于绷断,他低低笑开,整个人都透着股阴鸷的诡异只感。
谢鹜行掀起眼帘,深眸若明若昧,“你可知道我的生辰是何日。”
仲九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努力在脑中回忆,骤然想起去年今天,也就是大人离开监栏院的那日,他向管事太监求讨,想为大人煮碗寿面,那日就是大人的生辰,也就是。
“今天。”仲九脱口,“大人与公主的生辰是在同一日。”
“是啊。”谢鹜行声音轻忽。
拇指却用力捻着手刚结好的刀口,直到伤口再次破裂,血珠相继滚出,温稠的血液被捻开在指冷玉的指上,
谢鹜行垂下眼睫,刺目的鲜红映照出他眼里脱困的亢奋,眸光微涣成浓雾。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也该给自己一份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