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鹜行的不敬之言,萧沛也没有动怒,“我自然信你,此事就暂且不提。”
谢鹜行也一笑置之。
萧沛道“眼下你我见面更需要谨慎,不可让父皇觉察,你且等我传见。”
谢鹜行拱手告退。
进安看着谢鹜行离开,立马走进屋子,“殿下。”
萧沛背着手,目光幽邃望着谢鹜行离去的方向,眼底微微透寒,开口问得却是昨日的事。
“查清没有,校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进安回道“查过了,接连几日校官都在附近城镇搜寻案犯,应当就是碰巧。”
“谁下的令。”
“是左都御史陈顺安。”
萧沛眉眼间的猜忌淡去些许,陈顺安为官清正,傲骨不屈,与谢鹜行扯不上关系,看来确实是巧合。
“殿下。”进安紧皱着眉说“我听谢鹜行那番话,分明不肯放权,如今得势竟然就狂傲到连殿下都敢冲撞。”
萧沛摆手,“贪权是好事,一个从烂泥里爬起来的低贱之人,一朝得势气焰嚣张,横行无忌有什么奇怪。”
萧沛看向一脸凝重的进安,“但如果这样一个人,他不贪权,不贪势,反而圭角不露,没有欲望也没有弱点,你说我怕不怕。”
萧沛走到桌案后掀袍坐下,“只要他爱权势,他就怕失权,轻易就不敢与我为敌。”
在下过两场秋雨之后,天就骤然寒了下来。
趁着午后日头还算和煦,雾玥抱着手炉与贺兰婠在梅林赏梅,两人走走瞧瞧,雾玥不时拿指轻点着枝头新绽的红梅。
“回头摘一些送去给皇嫂,插在瓶中她瞧着也鲜活。”雾
玥说着,
,
那人正踩上白玉石阶,朱红的宫墙映的他一身青衫尤为素雅清简,郁秀的侧脸远远看上去显得有些疏离,是谢鹜行。
自从萧沛回宫到现在,雾玥几乎就怎么见过他的面,偶见碰见一次,也是隔的远远的,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雾玥见他是一人,微微提起雀跃的声音唤他,“谢鹜行。”
看到他侧过身,雾玥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发上的颤珠簪子随着摇摇晃晃,泛起粼粼的细碎光晕,绣在裙上的也漾晃着像要飞出来。
谢鹜行看着她跑进,抬起眼微笑问“公主怎么在这里”
雾玥微微有些喘,张着嫣红的唇,呼吸了好几口,才往身后瞧了瞧,俏声说“我与表姐来赏梅,准备摘些回去。”
谢鹜行看了眼远处的贺兰婠,颔首应说“这样。”
雾玥许久不见他,有好些话要与他说,唇瓣张张合合的吐着软字,“前些日子我还和嬷嬷一同摘了桂花来酿蜜,不过现在还不能吃,云娘娘说来等正月包元宵的时候放一勺正好。”
雾玥絮絮的将这些日子的事说给他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谢鹜行安静听了一会儿,忽然没有征兆的打断她。
“公主不用与我说这些。”
雾玥还没说完的话噤断在喉咙里,望向谢鹜行的黑眸里浮起几分无措和迷惘。
谢鹜行不耐地压着薄红的唇,“公主有话就直说,不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这话恰被从后面走来的贺兰婠听见,她立时瞪着眼睛走上前,“谁让你这么跟我表妹说话的。”
雾玥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怎么一回事,先被贺兰婠提高的声音吓得眼睫颤了颤,拉住她的衣袖轻声道“表姐。”
“你别拉我。”贺兰婠气上心头,甩开雾玥的手,走到谢鹜行面前。
“你没见他什么态度。”她还当这死太监对雾玥有多好,没想竟是这副冰冷的样子。
雾玥眼睛却看着不远处正朝着这里走来的萧沛和赵京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