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玥一把抓住合意,垂泪的眼眸里满是慌张,“出什么事了”
话音方落,就听纷踏的脚步声自宫道上传来,是大批禁军,他们奔走在皇宫内,将各宫都围了起来,包括照月楼。
合意与心檀心莲满腹戒备的守着宫门,索性禁军并没有闯进来。
合意回身看着雾玥,反复张嘴,艰难道“公主”
萧沛统帅两军之后,压着谢鹜行的死讯,一路直逼京师,大军兵临城下朝中才知道谢鹜行战败。
而幼帝还不过一个蹒跚小儿,谁敢拦着萧沛入京,鸣号停下前,他已经率兵踏入金銮殿。
雾玥浑身发抖,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合意后面说得什么她都没有听见,用了全部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说你说,谢,谢鹜行怎么了”
合意也红了双眼,忍着悲痛道“掌印,坠崖,战死。”
甚至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也无人再在意,就这么丧命异乡。
活着的时候人人忌惮,死了却连尘沙都不如。
兰嬷嬷脸色煞白,捂着嘴惊叫出声,脚步踉跄着后退,整个人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着险些跌倒在地,是心莲扶住了她。
殿下,死了
雾玥如同被抽了魂魄一般,目光空洞扩散,泪水一滴滴砸落,彻骨的寒意沿着四肢爬满全身,她忽然觉得好冷,好冷。
直到濒临窒息,她才张开口涩哑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灌进肺腑的刺痛让她难以承受,死死捂着心口蹲了下来。
雾玥将瘦弱的肩头拼命缩紧,好冷还是好冷。
他不是说了会回来的,不是说了死也要回到她身边再死。
雾玥努力呼吸,每一下都痛的她不敢再继续,喘息变得越来越艰难。
合意和心檀大惊失色,连忙蹲下唤她,“公主”
兰嬷嬷听到两人慌急的声音,从悲痛中惊醒过来,跌跌撞撞的跑到雾玥身前,看到她泪流满面,双眸涣散近乎崩溃,慌忙蹲下身将她抱住。
“公主,嬷嬷在呢,还有嬷嬷。”兰嬷嬷同样泪流不止,心痛如绞,“公主不能再出事了啊。”
她悔啊,当初她就应该咬死不说出殿下的身份,这样他就不会为了复国而丢了性命。
雾玥在兰嬷嬷怀里放声痛哭,像幼时宁贵妃去时那样,紧紧抱着她,哭哑的声音里满是无助,“嬷嬷,只剩下我们了,又只剩下我们了。”
金銮殿上。
官员面对重回朝堂之上的萧沛,无不是神色凛然,尤其那些过去拥护谢鹜行的官员,低垂着头,身体都在打颤。
赵京玉率先走到殿中拱手说“幸得殿下为朝廷铲除奸佞,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击退赵铭所率的叛军,陛下年幼难以当政,臣恳请殿下摄政,以保社稷太平。”
萧沛睥睨着众人,“我乃萧氏血脉,自然不会任由乱贼毁我江山。”
赵京玉将腰沉得更低,“臣参见摄政王。”
摄政萧沛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他要得是皇位。
三天后的深夜,幼帝所居的永秀殿走水,漫天的大火烧了整夜,由于救驾太迟,幼帝没能逃脱,生生烧死在了永秀殿中。
说不蹊跷都没人信,可满朝文武谁也不敢有所置喙,宫里一边筹备着国丧,萧沛则龙袍加身,以极快的速度登基。
没有谢鹜行搅局,萧沛拨大军挥师南下攻挡赵铭的叛军,虽然暂时挡住了攻势,但也丢了数十座城池,而朝廷兵力损伤太重,这场仗并不好打。
长期耗下去只会劳命伤财,萧沛坐了这皇位,却也焦头烂额,更没有功夫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