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走在第一个,打开门,告诉他“小芮来了,刚才不是一直问来着现在倒是不出声了。”
随即搀扶着他下了床,坐上了轮椅。
“这轮椅,还是年初的时候小封给老梅买的呢。”
芮蕤有些诧异地看了封疆一眼。
看样子,他似乎来过很多次,所以才跟老夫妻俩如此熟稔。
因为中风,梅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所以他不常说话,但看向芮蕤的眼神却与梅母如出一辙。
几人在门口坐了下来。
相处的时间长了,夫妻俩也逐渐放开了,跟她讲起了梅英小时候的事。
说她从小就向往蓝天,曾经还养过一只雏鹰,可惜野性大,还没训成,就飞走了。
但这份向往一直持续到长大,她考入了空军学院,以第一的成绩毕业,经历了层层选拔成为飞行员,又在数年后晋升为了试飞员。
她真的像一只鹰一般,越飞越高。
而他们就在巢中等着她回来,越来越老。
说起这些来,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着的。
“要看看她的其他照片吗”梅母问。
因为去世的时候年纪尚轻,记载梅英成长过程的相片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一本。
尽管保存的很好,但边角处也能看出来多次翻阅后的痕迹,只是主人一定很爱惜,擦拭过很多遍。
几乎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梅母和梅父都如数家珍,难得说得尽兴。
芮蕤看完了一本相册,又看着窗外的山,有些出神。
从这个角度往外看,可以看到山峰边缘有漆黑的一团,大概就是曾经坠毁的痕迹,烈火焚烧后就经久不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出门打水的时候,烧饭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这一块黑色。
说到这里,梅母依旧平和“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缓不过来,可这是她的选择,我有的时候会梦见她。”
“在梦里,她说的也是绝对不后悔,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怨了。”
“更何况,如果那时她不那么做,别人家的孩子也可能会遇难,还可能不止一个。”说到这里,
梅母叹了口气。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那么争气,当上了万里挑一的试飞员,我们都没能看到。”
梅母说着,有些惆怅。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封疆开口了“电影里应该会出现同一型号的战机,会尽量还原当时的情景。”
这就是拍电影的意义之一。
提到电影,梅父笑着说“其实我们都没想到,阿英的事还可以拍成电影,还特地来问我们的意见。”
梅母“是啊,不过小封给我们看过了你开直升机的视频,还说你是第一次开,没想到,第一次就能开得这么好。”
“这段时间,他还给我们看了很多别的视频,都是关于你的,小芮,真厉害啊。”她由衷感叹。
两人真的觉得,除了芮蕤,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芮蕤视线从一直只是微笑作为背景板的封疆身上扫过。
“反正啊,能由你来演我姑娘,我们都高兴。”
梅父点点头,一字一句说“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才。”
芮蕤握着水杯,“谢谢。”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认可了她。
也是,如果不认可,项目又怎么会启动呢
她低头笑笑,想到封疆说她默默做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直聊到天色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