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唇一扬,装作不懂他的暗涌,柔声强调:“阿燃,还认识秦深哥吗你以前见过他。”
她其实知道,陆尽燃是介意秦深的,以前那几年,每次秦深来找她,他的抗拒都干脆表现在脸上,更别说如今的关系。
秦深站起来,看清陆尽燃时,目光微震,很得体地及时收敛住,对盛檀笑道:“这是阿燃以前我还跟你一
样,总把他当寄托班的弟弟看,现在都不敢认了,难怪网上那么多女孩狂热追他。”
盛檀泡好咖啡,端到秦深手边,余光不疾不徐刮过陆尽燃的脸。
陆尽燃半点没有整理衣服的意思,眨了眨眼,如描似画的脸上露出乖甜笑痕:“确实不敢认了,秦深哥工作辛苦,成熟不少,不像我每天只会跟着姐姐到处跑,陪她拍戏给她做男主,开心多操心少,显得太青涩。”
秦深接过咖啡,手一抖,被杯子烫到,他低低出了点声,盛檀赶紧替他挪开,一看他手指已经通红。
盛檀有点抱歉,是她刚才顾着听陆尽燃说话,用心不专,忙去用毛巾泡过冷水,过来弯下腰,仔细给秦深敷上。
陆尽燃看着她的背影,看她认真对待秦深的手,看她是怎么关心一个不需要掺假,不含欺骗,真心乐意亲近的,有好感的男人。
他眼睫落下,水壶和杯子就在旁边,他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一声不吭紧紧握住滚烫的杯子,感受着皮肤上激烈的炙痛麻木。
被她真正体贴,会是这种感觉吗。
陆尽燃回头,望着那只被她照料着的手,攥得更用力,烫到掌心不会觉得疼了,才指尖一颤,让装满的杯子翻倒,开水泼在自己手上。
终于又有痛感了。
这样,会更接近被她心疼的感觉吗。
盛檀听见声音,只看到陆尽燃低着头的侧影,等走过一步才发现他的状况。
她心猛一跳,把毛巾一扔,快步上前扯住他手腕,有些话当着秦深的面不便说,又着急,拧眉责问他:“怎么弄的烫伤了等会儿还拍不拍”
陆尽燃跳动的心脏,在她一句话里沉进布满尖钉的泥沼。
她怕的,只是他耽误拍摄。
陆尽燃的这幅身体,她不在意了,为什么他还要一次一次验证,凌迟自己。
他垂眸笑笑,声音很轻:“只是水而已,又不是咖啡,烫了也不会怎么样,没有秦深哥那么严重,最多拍的时候痛苦一点,没关系,苏白本来就是痛苦的。”
定好的拍摄时间到了,参与这一场的工作人员都精神亢奋地回来,盛檀跟秦深简单解释,秦深礼貌地退出去,温声说:“你认真拍,我们晚点再见。”
盛檀以为的“晚点”是等检查报告有消息的时候,没想太多,送他下楼,回来关上门,深深呼吸,稳住心态,走进已经架设好一切准备的储物间里。
这一场戏算上她和陆尽燃外,还有两个必要的男性剧组成员,她精挑细选的专业靠谱不乱说话,没有摄影师,她亲自掌镜。
剧情是沈秋淋了雪,在外面浴室洗澡,换衣服时不小心被苏白撞见,少年苦闷压抑的恋慕,和青涩炽烈的欲望被意外揭开,他仓皇关着门,听着隐约的水声,年轻身体蓬勃到发疯,只能躲在见不了光的小床上懵懂而情瑟地发泄。
主灯关闭,床头开一盏微弱小灯,窗帘缝隙透进冰冷月光。
这些亮度混合,由灯光师调整
,恰到好处照着侧躺在床上的陆尽燃。
盛檀推着摄像机,彻底忘记其他一切,眼中脑中,只有取景框里,属于她的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