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头打磨的时候有隐隐的痛,还好,算不上特别严重,至少要比水漫灌的感觉要好,这种入喉的窒息总会牵动往事。
林格不喜欢这种感受。
当这颗坏牙被完全填满后,这场治疗也终于进入尾声。
两人都没有在此过程中触碰对方,隔着乳胶手套、冰冷的机械和雪白的手术服。
“好了。”
林誉之摘下手套,丢进医疗垃圾桶中,叮嘱“一周内不能吃过硬或冷热刺激性强的食物,注意口腔卫生,一天两次刷牙,尽量避免用补好的牙过量咀嚼。”
就像每一个医生会反复重复的注意事项,说得多了,也就像不带感情的例行公事。
林格说“谢谢医生。”
助理在整理着他刚刚使用过的镊子等用具,将这些拿去消毒。
林誉之摘下手术帽和口罩,微卷的头发有些许的乱,他不去整理,看着林格“你的四颗智齿都只冒出一部分,就目前情况来看,横生的概率较大。”
林格敷衍“谢谢医生。”
林誉之“我建议你拍个片子,如果是横生齿,最好尽快拔除,否则会影响你的正常牙齿。”
林格重复“谢谢医生。”
林誉之说“横生阻齿会顶歪你正常的牙齿,一旦你开始牙痛,就不再是拔四颗智齿就能解决的问题。”
林格说“谢谢医生。”
“林格,”林誉之叫她的名字,目光沉静,“除了这四个字,不会说其他话了”
林格说“哦,谢谢你。”
没了。
林誉之说“我是从医生的角度在为你提建议。”
林格说“我也不是以兄妹为出发点来回应你。”
林誉之颔首“今天还有时间么我想确定你的牙齿情况。”
林格已经下了牙椅,她缓了缓,嘴巴里是苦涩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就像喝了一整瓶的消毒水。
她感觉自己张口就会吐出具备清洁力的泡泡,所以竭力压抑它们从话语中窜逃。
“没有,”林格说,“谢谢。”
她站起来,低血糖反应令她有些头晕,稍微缓了一缓,她才伸手,去取挂在挂钩上的围巾和帽子“我约了人吃饭。”
林誉之问“吃饭比健康重要”
“嗯,”林格围好围巾,戴上帽子,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对林誉之一笑,轻描淡写,“确实重要,毕竟是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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