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把干部候选之位让给织田作你吧你绝对能做得很好呢。”太宰治轻飘飘地抱怨道,“我好羡慕你呢,不必为无聊的工作而伤神,我也想在商店街抓小偷、当纠纷的仲裁人之类的,那才是真有趣啊。”
如果坂口安吾在场,绝对会吐槽太宰治轻浮的言语,可织田作不善言辞,他只是神情淡淡地喝了一口威士忌,看着友人走到他身旁。
太宰治拉开一把高脚椅坐下,对正在擦杯子的酒保轻快道“麻烦给我来一杯洗洁精。”
“十分抱歉,本店没有那种饮品呢。”酒保礼貌地微笑,“给您来一杯和织田先生一样的吧,威士忌加冰。”
盛着淡金烈酒与冰球的玻璃杯被放到桌上。
“安吾呢”织田作问。
“他啊,估计还在加班吧。”太宰治没什么坐相,斜着身子倚住吧台,“唉都怪那个贵客要来横滨,ortafia只好紧急清理许多小组织,为了加强安全系数,免得她走在街上就被杀掉了。”
这是高层才知道的内幕,只是底层黑手党的织田作不知情,也不感兴趣。可既然友人提及了,他就听了起来。
话题不再简单,酒保有眼色地退下,店内仅余下两位客人。
“我只知道有贵客来,首领要招待对方,仅此而已。”织田作说,“我连对方的性别和名字都不知道。”
太宰治单手支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看玻璃杯外壁上像泪滴般向下淌的冷凝水珠。
“超级麻烦的尊贵客人,名叫霜野素珠哦。”
他扭头看友人,没被绷带遮挡的鸢色眼睛弯如月牙。
“织田作,给你看,这就是导致大家加班的罪魁祸首。”
一张照片被他按在吧台上。
其上是一名少女。
此人在出席一场阴雨天的葬礼。
握一把黑雨伞,穿一条黑洋裙,她的苍白面容宛若人偶,罕见的银色瞳孔犹如鎏银。波浪卷的白长发,梳成端庄的半盘半披的样式。
她的神态和容貌一样令人只看一眼就铭记终生眉目间流露出冷漠与怠慢,她似乎认为一切都索然无味。纤瘦到有些病态的身形,为她添了更多冰冷感。
当一个人能得到自身想要的一切,世界对此人而言,会变得无趣。
她被上帝给予了全部,却显然被剥夺了健康,她对万物感到倦怠。
“人如其名。”织田作客观地评价道。
少女确实像是覆满霜雪的原野,冰冷又绮丽,又像是素白的珍珠,典雅而贵气。
“这位大小姐孱弱多病、深居简出,又被家人保护得密不透风,外界对其几乎一无所知。”太宰治轻悠悠道,“这是她唯一的照片,是最顶尖的黑客组织设法弄到的。仅仅是照片的知情权,在黑市的售价就高达300万美金。”
黑发少年一手拿起了照片。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取出金属打火机,骨节修长的五指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灵敏旋出一个漂亮的点火招式。
火舌迅速舔舐吞食整张相纸。
组织花了大笔经费才买来的照片,被他姿态轻巧地随手烧了。
好友投过来略微疑惑的眼神,太宰治歪头一笑,“已经记住的情报,没有留存实物的价值,万一变成对方指控己方的证据,就糟糕了呢。”
织田作之助明白了,继而问“她看起来是外国人,来横滨做什么呢。”
“是混血。母亲是横滨人,父亲是西西里人。”太宰治摇晃着玻璃杯,看冰球在威士忌酒里旋转,“她有严重的先天疾病,为了治病而回到母亲的故乡。”
“不过这个人能否活着抵达横滨,是未知数呢。”
织田作之助闻言,神色微微一凝“为什么这样说”
吧台上落着照片的灰烬,黑发少年翘着嘴角,用食指慢悠悠地把那些黑灰拢成一滩。
“因为,她乘坐的飞行器上,潜入了暗杀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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