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人就是王啊
那支舞蹈结束的时候,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
青女是柳国人,她很幸运,出生在柳国还有王的时代。
那个时候,柳国以律法严明,社会安定而闻名其余十一国,不要说和泰王泰麒全都失踪的戴国相比,就是和国力雄厚,已经大治五百年的雁国比也不遑多让。
所以青女年幼的时候日子尚且算得上安稳,她的父母也在她之后陆续向里木求来了好几个孩子。
但是她同样也很不幸,因为她才刚满十五岁,还来不及授田,度王就失道了。
因为王失道,所以偏僻的地区渐渐出现了妖魔,田地也开始欠收,青女的父母实在是没有办法从田地里获得足够的食物去养活三个儿女了。
为了全家人都能够活下去,作为长女的青女,只能在父亲沉默的叹息,母亲悲伤的泪水以及更年幼的弟弟妹妹的不舍哭声中,去了城里的富裕人家做家下。
那段时光的记忆已经太过久远,现在回想起来,青女只能记得严肃的主人和因为吃不饱而产生的一阵阵腹痛。
直到那一天,那位大人把她从尘土般的微贱境况中解救出来
青女情不自禁地拽住了掩藏在衣襟之下的吊坠。
从那一天起她就发过誓,她会为这位大人奉献一切青女望着出现在花园中那只白色麒麟,默默地想着。
白色的麒麟,银色的繁毛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一般七彩的光辉,美丽得像是皎洁的月亮一样,他的脚下好像踩着朦胧的雾霰,正一步步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完整地看到你这幅形态。
茶朔洵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白色神兽的全貌,手中握着一只从树上随意折下的树枝。
这就是他刚刚作剑舞时所使用的“宝剑”。
之所以随手这就,而不是寻一柄真正的宝剑,一来是不想让剑锋之气伤到文光,二来嘛
柳现在就是这样破破烂烂的国家和其余国家比起来,就好像是树枝和宝剑的差距啊这个舞剑的男人笑着说道。
“因为还不能习惯以人形的姿态跪在别人脚下,抱歉了。”
随
手抛开了手中的“宝剑”,茶朔洵轻叹了一声,近乎赞叹地摸了摸文光额头的那个,美丽得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角,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才是放心吧,从此之后,你无须再向任何人屈膝了
真是理所应当地说着狂妄的话呢。
但是除了文光以外,却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这是一句狂言了。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证了,那只白麒麟向着那个男人俯下首去
麒麟是孤高不恭的生物,不会听命于王以外的人,不会对王以外对人下跪。那种玉山将倾,山海颠倒的撼动感。
晶莹剔透的角抵在了茶朔洵的脚背上,雪白的鬃毛像是从天上流淌下来的星河,文光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抖。
心脏鼓胀得就像快要裂开。
在他真正将头低到最低处时,他终于明白,自己见到茶朔洵的第一眼为什么会感到恐惧。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从到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危险,还有对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的畏惧啊真可悲,文光又一次明白了六太的那句话。
麒麟,真是可悲的生物他们只是承载天意的工具。
即使不在黄海,自己总有一天还是会遇见这个男人吧。因为天在指引他,让他向着“王”的方向接近。
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朝自己看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