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耀却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引得眼前女子如此剧烈的反应,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本能轻轻将她揽到怀中以做安抚“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也不过是口口相传的习俗,还从未听说有谁真因为这个出了事的,是我吓着你了。”
雅云顺势靠在他身上,柔声道“妾只愿孩子平安。”
气氛霎时柔情起来,陈文耀却已经捕捉到了雅云话中的另外一个重点“你方才说母亲赐了你一顶帐子,我怎么未听说过”
雅云轻轻从陈文耀怀中挣脱,起身跻上鞋子,小心翼翼牵上陈文耀的手,见他未反对,心中稍安,引着他到了自己床前。
“就是这个。”雅云万般珍惜地抚了抚上面的刺绣,神情中透露着喜爱,“听说这是太太原本赐给少奶奶的,少奶奶没把这帐子带走,太太就赏了我。”
她崇拜地看了一眼陈文耀,“太太能养育出您这样出色的郎君,定是有大福气的,妾得了之后便万般珍惜,期望孩子能沾沾太太和少爷的光,以后也做个探花郎。”
陈文耀看着她,眼前却仿佛浮现出明棠的模样。那时他们成婚才一年,母亲觉得她一直没有消息,怕是子嗣运不大好,某一日就把明棠叫去,郑重把这帐子给了明棠。
明棠倒未拒绝,当着束妈妈的面,命人把原本的帐子换下,挂了这顶上去,只是才不过一日,就被她收起来压进了箱子最深处。
陈太太辗转得知后,自然不舒服,陈文耀还为此两边劝过。虽然最后以明棠整顿了他们东小院的规矩,此后发生在东小院内的事,只要不是明棠愿意透露出去的,陈太太一丝消息都听不到告终。
两年过去,陈文耀险些把这东西忘了个干净,没想到还有见它重见天日的一天。
雅云说得委婉,若只是没有带走,怎会出现在正院恐怕这还是明棠特意命人送过来的。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把这些东西记在心里,临走了都要送还给母亲以示她对这东西的不满。
见雅云对别人不屑一顾的东西一脸珍惜的模样,陈文耀蓦得更多了几分怜惜。想她也是个身世堪怜的女子,陈家又不是勋贵人家,看重嫡庶长幼。一个庶子而已,将来如果读书读得好,自有他的前程。
若是没有读书的天分,便叫他专心打理庶务,给以后的弟弟当个帮手,也是一条出路。
况且,现下已经有风声说他是为了求子才逼得妻子和离,若是没过多久就传出妾室小产之事,怕是传言要更难听上几分。
思及此,陈文耀轻轻将雅云鬓边一缕乱发揶在耳后,再度安抚道“你且安心,等把孩子生下来,跟母亲说一声,住在东小院的厢房里吧,跟母亲住在一起总归不方便。”
等把孩子生下来就搬家雅云心中大定,看来夫主是没了那把她的孩子处理得干干净净,好迎娶新少奶奶的想法了。
至于夫主跟白家的婚事还能不能成,雅云半点不关心,她已经把这事儿捅给了明家,明家若是能搅和了自然是好。
若是明家不愿搭理,雅云也并不遗憾,反正总会有新少奶奶,她只要保证少爷不会因要再娶妻就把她的孩子打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