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朦胧,明棠因震惊而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裴钺正半支着身子向她看过来。因是晚间,白日里束于发顶的长发尽数倾泻而下,多了几分与白日不同的慵懒之态。
对方居高临下,明棠看不清裴钺的神情,只注意到他的睫毛实在长的可以。且许是因为动作的原因,他胸前衣襟处有些凌乱,领子交叠的地方露出一小块光洁的皮肤,笔直的锁骨向两侧延伸进衣料之下。
明棠一时怔楞,加之脑中神思发散,顿时忘了早前自己在想什么,却没发觉她眼下乌发迤逦于枕上,目光柔和而顺从的表现已经被裴钺当成是默认,便靠过来,微微俯身。
衣物渐渐除去,帐中温度似乎在逐渐攀升,肌肤相触的感觉让明棠微微一颤,目之所及处处写满诱惑。她自认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抵不住美色袭击,逐渐也有了兴致。
食色性也,何况这是她合法丈夫,她何必想那么多
然而,意乱之间,她仍是忍不住有些后悔。抬眼,看见裴钺越发惑人的面孔,又觉得,也不是不能忍忍。
云收雨歇,洗漱之时,明棠难免又有了些别的念头。随即,想到方才的体验,在心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只是,先前是以为裴钺不行而扼腕,眼下却是因体验不佳而暂时望而却步。相携回了内室,两人仍是默契分被而睡,界限清晰可见,似楚河汉界。
在她身侧,裴钺微微转头,借着烛光,深深凝视着她平静的睡颜,默默压抑洗漱时又升腾起的念头。
毕竟忙碌了一天,他要体谅明棠劳累。
闭上眼睛,裴钺本以为身旁多了个人,向来独寝的他兴许会难以入睡,却没想到,自己也很快在房中淡而悠远的气息中沉沉睡去。
翌日,明棠照常醒来。睁开眼睛时,身旁已不见了裴钺的身影,甚至被子都已整齐叠好,他躺的那侧更是似无人躺过一样平整。
不会吧,难道她起晚了不应该啊。
起身,推开窗扇,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光线不强,知道眼下时间应该尚早,动作便恢复了不慌不忙,披上衣裳,去耳房洗漱。
耳房之中,热水已经备好,明棠用帕子擦了脸,举步回内室时,余光正看见一眼生的侍女自耳房的小门进来,无声一礼后,开始收拾。
为国公府侍女这令人惊叹的服务质量感叹一瞬,明棠回到内室,折柳和闻荷正在挑选她今日要穿的衣饰。
因毕竟是新婚,二人不待明棠发表意见,已经自动挑选出喜庆的红色衣裙,并配套的首饰。
明棠自知当下的讲究,任两人决定,并未发表意见。
穿好衣裳,任长发暂且散落着,明棠起身到外间。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明棠本能要坐下吃饭时,忽然想起昨日刚与她同床的那个人,问道“可知道世子何时起的”
“约摸是寅时三刻。”折柳道,“前日到公府送嫁,世子院中一名叫红缨的侍女言世子日日寅时三刻起身,用罢早膳后前往点卯,傍晚归家用晚膳。”
日日如此,竟也包括婚假期间吗明棠心中暗自佩服。
要知道,像她父亲明侍郎这样能在五十岁前当上一部侍郎,且有望六十岁之前入阁的古代卷王,也会在休沐日稍稍多睡一会儿,晚起半个时辰。
至于她,虽说因古代无甚夜生活,被迫早睡早起,也向来做不到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