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阿琬年纪还小,也不是打听了那虞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立时定下了。待我稍稍放些风声出去,再做考虑。”
如今皇帝也好了,又到了春天,少不了这家花会那家踏青的,带着明琬赴几场宴会,有意无意的,也就差不离了。
明尚书连连点头,十分叹服,故作小心翼翼给明夫人添了茶,叹道“家中诸事,全赖夫人之功。”
堂堂阁老作此情状,明夫人禁不住一乐,把先时那几分恼意尽去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起明尚书先前的话,心中疑惑又起“元娘那里有什么事,你还没跟我说呢”
明尚书立时喜上眉梢,抚须而笑“元娘有孕了,已有月余。”
明夫人却是一时大怒“这样大的事,竟到现在才说”
说着已经起身,却是衣袖一抚之下带翻了茶杯,恰恰明尚书才添了茶,那水还是微烫的,浸透了衣裳,灼的身上也疼起来
屋子里叮叮咣咣的响,自家夫人又惊呼出声,外间门的侍女们便是没得到吩咐,此时也是顾不得了,立即进了屋,服侍着明夫人换了衣裳,擦了药膏,又收拾了屋中狼藉,才陆续退下。
一番忙乱,明夫人原先的怒火也被浇熄了几分,见明尚书一脸愧色,心又软了,询问他道“是亲家跟你说的”
明尚书得了台阶,也就顺势在她身旁坐了,点头道“说是昨日请了大夫,一切都好。”
明夫人自己就是三十有余的年纪添了明棠,焉能不知道这样岁数有孕的感受一时又心急起来,叫来侍女和嬷嬷,一迭声吩咐开库房,要收拾药材等物,再命人往章府送帖子,要后日上门拜访。
长女有孕,明尚书自也欢喜,见妻子这样情状,想起章尚书的话,不禁拦了一拦“这大半夜的,开库房何其麻烦况且元娘初初有孕,你立即上门,一则有些忌讳,二则倒要劳动她接待你。依我说,当年那位窦大夫还在世,你不若请他或者他徒弟到章府看看,比胡乱送些药材也更妥当些。”
窦大夫就是先前明夫人怀明棠时给她看诊的大夫,族中亦有人在太医院为官。
因有当年为明夫人调理身体的情分,明府每年过年向各处送年礼时都不忘往窦府送上一份,并不贵重,不过是聊表心意。
明夫人亲自处理年礼之事,自然对窦家也还算清楚,知道那位窦大夫的确是还在世,身体也还硬朗,只是久不出诊了。
倒是他儿子,听说是他教养长大的,如今亦是青出于蓝。
平日里明夫人自然也是这样的妥当人,不过是被这消息一惊,乍然失了分寸。把丈夫的话细细听了,也就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转眼就把窦家事想得清清楚楚,点头应了,叹道“真是再也想不到的事。”
她这一辈子两个女儿,长女倒是随了她,三十岁了还能有孕息,幼女却是不知道撞了哪里的霉运,竟难以有孕,以致婚事坎坷。
如今自然是一切都好了,明夫人心里还是不免有遗憾。若不是那姓陈的长子都快半岁了,明夫人少不得要疑一疑到底是谁的问题的。
窗外一缕春风吹过,似把明夫人的疑惑带去了别处,让彼处另一人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小姐,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姑爷瞧一瞧。”
吴大小姐这月的月事又是如期而至,如今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却也懒得发脾气,只懒懒道“急什么”